第38章 莽族二
早在792年6月中旬，李琦就带着李獒来到了洹州。
洹州大部分是山区，只有南部有些平原可以耕种，被化为两个郡，一个是州府所在的东裕城，是洹州最东端的一个海港城市，也是北方最重要的海港，联系着大夏南北的海上贸易线路；一个就是李珏任职的永新郡。
带着数十名从属，李琦施施然的赶到了提前约好戈云寨，是莽族的大部落安氏的大本营。安士忠就是出身于这个寨子，还是少寨主，也许是他受不了山里的生活，又或许是命运的指引，跑到山外边浪，浪着浪着就浪到李琦队伍里去了。
安氏也是大夏划分的莽族三个郡之一的安山郡郡守，跟其他郡城不一样，莽族的郡守更多是挂个名字，莽族享受高度自治，管理和官员完全由部族内部任命，然后交个报告上去备案就行，而且不能用于成建制的常备军。
大夏会不定时的派人下来巡查，保证莽族的稳定。
这次李琦想和莽族的几个大部族谈事情，就把他拉过来，并通过戈云寨约到了其他的大部落。
寨子依山而建，步入戈云寨，看到的是一排排散落的木屋，莽族生活在北方，冬天山里冷，木屋都修的十分厚实，双层木结构，十分的抗寒。
寨子里收拾的挺干净，地上开凿出了一条条石道延伸到寨子各处。
因为经常进山打猎，寨子里的人都穿着皮甲，都是自己制作的。莽族人身材高大，手里的武器大多是厚实的开山刀，身背猎弓。
来到半山腰的大厅，这是戈云寨的议事厅，整栋房屋用巨木支撑，足以容纳上百人一起议事。
苗、云、水、安、熊、巴六姓是莽族最大的六个部族，统帅和莽族数百万的族人。
自从弘亨商会提高皮毛和草药的收购价，弘亨商会就获得了莽族的友谊，所以这次弘亨商会的主事通过安士忠约这些头领会面，几个大部族都来了，而且都是族长带着族里的重要成员一起来。
当李琦迈入大厅时，或坐或站的数十名壮汉齐齐的看了过来。
头上带着斗笠的李琦扫了一圈，发现莽族的资质确实很好，光是英雄就有七个，还有一个s级英雄，其他人至少也是b级资质。
无视这么多目光，李琦来到大木桌剩下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李獒站在了他身后。
“这位就是弘亨商会的老板？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谈，现在大伙都到了，可以说说了。”说话的是安海，是安士忠的父亲，整个人看上去雄壮无比，资质s级，声音浑厚。
莽族人性格憨厚直爽，不喜欢绕弯子。
“先跟诸位道个歉，我身份特殊，不便露面，见谅。
大家都知道，这次我弘亨商户提高收购价采购各部族的毛皮草药，出发点是希望莽族的各位生活能好一点。各位应该也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收购价比原来提高了一倍，带来的生活用品价格也比其他商会的售价低。”李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看各部落的反应。
六大部族的人纷纷点头赞同，今年各个部落的生活明显比往年好了很多。
“不过我们商会这是和其他人抢生意，其他商会就不乐意了。”李琦继续说道。
“有人找你们商会麻烦？”熊氏的族长熊介是个年近五十的汉子，和夏人的接触最多，比较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是有人在调查我们。不过没事，我们应付的来。不过我们商会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今天来，就是来和大家商议一下这个问题。
我们不怕事，但闹起来莽族的贸易肯定受影响。他们的后台是六部尚书，如果真要针对我们，我们商会收到货也卖不出去。我们不可能让货烂在手里。”李琦解释了一下。
“所以贵商会准备妥协，放弃和莽族的贸易？重新让他们来盘剥我们莽族？”巴氏的族长沉下了脸，问道。
其他族长听了，纷纷和旁边的人交谈了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继续听我说。”李琦拍拍桌子，制止了诸人的交谈。
“我说过，我们是冲着与莽族交好来的，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继续像以前一样盘剥莽族的兄弟。
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一家独占莽族的贸易，其他商会肯定不干，会联合起来抵制我们商会，这样商会和莽族兄弟都受到损失。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商会出面，跟其他商会谈，把收货的价格和日用品的价格抬上来。就定在我们商会现在的收购价。
这样，莽族兄弟可以继续按照现在的价格出售毛皮药材，我们也不用冒险和其他商会对抗，两全其美。”
这时云松开口了，一个干瘦的老头，他是云氏的族长，“他们会同意？毛皮和药材的价格每年都在变，我们怎么知道他们给的价格是合理的？你们商会够意思，我们莽族还是喜欢和你们这样的人做生意。如果你担心其他商会报复，我们莽族有几十万战士，不用怕他们。”
“对，你们做生意实诚，咱们莽族支持你，就认你们。”巴氏的族长巴虎也嚷嚷到，这是一个三十多的汉子，长得威猛无比。
“莽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是做生意，没必要动刀动枪的。我刚才说过了，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能不斗气就不斗气。如果闹出流血事件，官军干涉，那就不好了。
实话实说，我们商会不怕事，没有莽族兄弟支持，我们也不怕那几个商会，但还是那句话，没必要。就我们一家，你们也会担心以后我们降价不是？
多几家商会进来，各位也可以安心不是。”李琦赶忙打断他们的话，这要是继续说下去，指不定冒出什么话来呢。
“先生多虑了，我们是相信你们商会的。”云松接话道，虽然有这方面的担心，但也不能直接表露出来。
“咱们还是说回正题，我们商会会和其他商会谈判，制定合理的收购价和商品售卖价。莽族所有的毛皮和草药，全部到指定地点统一交易，我们商会会在这几个交易点派人驻点，只要是有价格变动，我们会及时告知各部落，来保证莽族兄弟的利益，如果他们的收购价低了，我们商会兜底。
各位看怎么样？”李琦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你们这么帮我们莽族，有什么目的呢？把市场让出去，还帮我们兜底，总不能是因为心善吧。”一直没开口过的水氏族长水柏警惕性比较强，直接开口问道。
出了安海知道原因外，其他几个族长都有类似的疑惑。
“当然有目的了，我们和李家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尤其是李家镖局，来往的更多。李家镖局有不少莽族的兄弟在，我们商会也有多次莽族战士护送的经历，领队都对莽族的战士赞不绝口。
这次也是为此而来。我们商会规模不断扩大，需要不少护卫，我们也想仿照李家组建新式镖局，但缺少人手。交好各族，就是希望能从莽族得到更多的人员支持。这就是我们的目的。”李琦实话实说，确实是为了莽族的人员而来。
这么一说，莽族人倒是放下心来。莽族的战士强悍是出了名的，但莽族人很少离开大山，除非朝廷征调，否则很少有人愿意出去。族长们也不愿意青壮离开，毕竟莽族部落间的争斗也不少，青壮少了，部落间的争斗就有可能落入下风。
几个族长交头接耳了一番，最后安海开口说道：“就按先生的意见来，由你们出面帮我们谈。至于从莽族招人，只要是愿意，我们都不阻拦，但是人数得有限制。要招多少人，得提前打招呼。每年我们各大部族都提供固定数量的人手给你们，具体多少等我们商量一下。”
李琦等的就是这句话，攻略莽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只要莽族各部族松了口，后面就好办了。
“好，那诸位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李琦大笑道。
正事谈完，桌子上开始摆上了各种食物，都是山里的野味，什么獐子肉、野猪肉之类的，还有虽然做法简单，但加入了山里的都有的菌菇和调料，味道十分鲜美。甚至还有一坛猴儿酒，可惜李琦不喝酒，只是尝了尝，也不觉得有什么区别。可惜李琦带着挂了纱巾的兜帽，吃起来不太方便，倒是李獒吃的很快活。
“先生，我们商量了一下，只要这事谈成了，每年每个部落提供两百人给你们，够不够。”席间几个族长商量了一下，定下了这个数字。
“足够，不过这些人我们能自己挑吗？当然，会遵从他们自己的意愿，而且我可以保证，如果他们在外边待的不舒服，随时都可以回来。如果遇到危险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家人每年可以拿到十二两银子的补助。持续二十年。”一年一千多人，暂时是够用了。至于补助，那是便于招人。
听到还有补助，几个族长更没意见了。
胡吃海喝一顿，众人坐在大厅闲聊，李琦一直盯着几个英雄看，心里直痒痒，想着怎么把这几个英雄弄到手。
身高将近两米，体型壮硕的熊灞被李琦看的心里直发毛，这是里面资质最好的，s级战将英雄。
最终，李琦还是没忍住，直接对熊灞说道：“熊灞，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看看，你这样的汉子，呆在山里可惜了。”
熊介哈哈大笑起来，熊灞是他的次子，今年二十岁，是熊氏最强大的战士，“先生的眼光不错啊，我这儿子勇武是出了名的，可没办法跟你出去。”
李琦故意惋惜的说道：“可惜了，他要是能跟我几年，实力绝对比现在还强，可惜了，可惜了！”
熊灞不服气了，你个瘦皮猴还想教我，当下气哼哼的说道：“牛皮谁不会吹，就你这个头，我能打你十个。”
“熊灞，不得无礼。”熊介虽然觉得儿子说的对，但面子要给人家啊。
李琦顿时开心了，故作不服气的样子说道：“那这样吧，在坐的，如果我看上了，只要我能打过，就得跟我出去待两年，怎么样？”
几个族长相视一下，有点捉摸不定。这李琦一米七多的个子，不算瘦弱，但和莽族汉子比起来就显得很瘦弱了，不少汉子的胳膊都比李琦的腿粗。
难道是年轻人好面子，还是真有本事？
莽族人崇敬强者，如果这李琦真能打败莽族的汉子，跟着他也没啥，左右不过两年而已。
“先生自己动手？”安海有点犹豫，自家儿子还在他手底下呢，这要是伤着了可不好。
“当然是我自己动手。”李琦故意气哼哼的说道，一副被小瞧气到了的样子。
几个族长点点头表示同意，熊介还向熊灞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伤了人家，还得指着人家帮忙赚钱呢。熊灞意会，点了点头。
李琦内心窃喜，直接把看中的七个英雄点了出来，另外一个是熊氏的族长，总不能把人家族长也拉进来吧。
几个人都是各部落出名的勇士，出了水波是a级统帅，看上去瘦弱些外，其他的几个都人高马大的。
水柏看到李琦选了水波，心中还想：“这小子明显好面子，故意挑了个相对弱小的，这样好歹还有机会赢。”
众人把桌子移开，空出了中间的位置。莽族人好斗，听到要比试，好多人围了过来看热闹。李琦巴不得多点人看，还可以多涨点认可度呢。
“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你们，我们打两场，第一场我一个对你们所有人，一对一，只要有人能打过我，就算你们赢，车轮战也可以；第二场你们一起上，我躺下就算你们赢；”李琦故意刺击他们。
一群莽族汉子顿时不高兴了，一个个死死的瞪着李琦。
族长们倒是有点惊疑不定，难道这小子真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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