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点什么？”
钱程抬起头满脸笑容的看着刘杰。
然而他的脸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空洞没有任何灵气，就像是镶嵌着一对玻璃珠子。
一抹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停的往下滴落。
刘杰的嘴角抽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程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可这儿不是便利店吗？
难道自己走错了？
“哦，是你啊刘杰，你再想杀我一次吗？”
钱程说着就张开了嘴，让刘杰更加恐惧的一幕出现了，钱程的嘴里居然还藏着一个脑袋，刚刚说话的就是这个家伙，虽然很小，但刘杰可以清楚的认出他就是钱程本人。
“哈哈哈哈，我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你。”钱程突然笑了。
但也就瞬间钱程的笑容又消失了，表情变的狰狞起来，突然就是一把揪住了刘杰的衣领猛的拽了过去。
刘杰本能的身体后仰躲避，一把推开钱程的手夺路而逃。
然而房门外原本宽阔的马路突然变成了杂草丛生的小道，周围更是一片漆黑，一束光从破旧的铁门里射了进来。
此情此景刘杰无比的熟悉，他猛的扭过头赫然发现黑黢黢的烂尾楼就矗立在不远处。
他居然又回到了烂尾楼前的院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去了公路对面的便利店吗？
就算是走出便利店也应该是公路吧，怎么会是烂尾楼呢？
刘杰傻了，他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铁门钻了出去。
刚一抬头眼前又是一片雪亮，空气里再次传来了酒水的香气。
棕色的桌椅，灰色的地砖，钱程就站在收银台里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他居然又回到了便利店。
刘杰站在便利店的门口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幻觉了。
如果这是现实那么钱程不可能出现。
可如果这是幻觉，那么自己的感觉怎么会如此的真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杰彻底的乱了，再次转身逃跑，但这一次钱程一个纵身就越过收银台跳到了刘杰前面，张开嘴巴露出满口的白牙狠狠的咬向了刘杰的脖子。
“啊！”
刘杰惨叫着逃出了便利店，沿着街道不停的狂奔。
冷风呼啸，余光中刘杰发现钱程居然在天上飞，他仰着脖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就像是疯子一样不停的奔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身边的一切开始变的模糊，双腿越来越软，呼吸越来越重，他感觉好累，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
这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刘杰抬头一看就发现边上的房门开了，一个长发女人从门缝里探出了半个身体。
女人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端正，皮肤白皙，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特别的好看，她穿着一个淡粉色的长裙，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发随意的搭在肩膀上，抿着嘴唇有些紧张的看着刘杰。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要不要到屋里躲一下？”女人柔声说道。
刘杰回头看了一眼悠长的街道一咬牙跟着女人走了进去。
女人的屋里收拾的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不远处摆放着一台电脑，屋子里回荡着一首刘杰极其熟悉的旋律。
仔细一听居然是邓紫棋的泡沫。
“喝杯热水吧。”
女人微笑着将一杯水端了过来。
刘杰依旧沉浸在惊恐的氛围之中，机械的接过了水杯说了声谢谢。
刘杰捧着杯子喝了一口，不过这水的味道似乎有些怪怪的，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土腥味，感觉就像是泡了许多年的烂树叶。
一杯热水下去刘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倦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最终失去了所有知觉。
当刘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烂尾楼消失了，便利店也消失了，就连那个穿着淡粉色长裙的姑娘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墙壁和长长的灯管，以及黄蓉那张冷酷如刀的脸。
此刻黄蓉就坐在刘杰的边上，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手机看的津津有味。
发现刘杰醒了也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
“醒了啊，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黄蓉冷冰冰的问。
刘杰没有说话而是四下看了一眼，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面，手臂上还挂着生理盐水。
只是稍微一动刘杰就感觉自己的额头疼的非常厉害，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我……我怎么到医院来了？”刘杰揉了揉有些生疼的额头，艰难的坐了起来。
“你怎么到医院来了？你不知道啊？”黄蓉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大半夜的跑到烂尾楼里直播也就算了，居然躺在里面睡觉，如果不是你的水友替你报警你这会儿指不定还在淋雨呢。”
“你说什么？我在烂尾楼里睡着了？”
“是啊，你们这些主播能不能别没事找事，你知不知道现在警力很紧张，我们白天已经够辛苦了，晚上还得去烂尾楼里找你，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黄蓉有些生气了，就因为刘杰整个派出所都不得安生，只要他稍微有点事情整个江北的110就会被来自全国各地的报警电话打爆。
上级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每次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想想都有些郁闷。
刘杰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走出烂尾楼了，并且去了便利店，还见到了早就死去多时的钱程，最后他走进了一个姑娘了家里，喝了一杯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忽然间刘杰想到了那个穿着红裙子的老太婆，连忙说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老太太？”
“你是说红衣女吗？你等下啊。”
黄蓉拿起手机拨弄了几下，然后将手机屏幕对准了刘杰：“你说的是她吗？”
刘杰抬头一看傻了。
一个无比熟悉的女人出现在了黄蓉的屏幕上。
白皮肤，大眼睛，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搭在肩膀上。
这不就是昨晚请自己进屋的年轻女人吗？
“看你的样子应该就是她了，她就是传说中的红衣女，她有名字，她叫桑离，是所有红衣女受害者最出名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黄蓉放下手机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江北就不存在什么红衣女，一切都是以讹传讹，但连环谋杀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这个案子横跨十几年，凶手在西二区和月亮湖制造了多起谋杀案，死者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最后一个受害者桑离是在五年前出事的，出事那晚她刚刚走出音乐学院，路过月亮湖的时候就失踪了，不久后她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一栋废弃的老房子里，当时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于是红衣女就这么出现了，明白了吗？”
“对了，烂尾楼里有一座灵堂你们看见了吗？”刘杰不想和黄蓉在红衣女的事情纠缠，连忙岔开了话题。
“什么灵堂，你睡糊涂了吧，你觉得那种地方会有灵堂吗？”
黄蓉的语气更加的不屑了，她感觉刘杰直播都把脑子播坏了。
可刘杰却不说话了，他记得很清楚烂尾楼里有一座灵堂，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呢？
还有那个穿着红衣服的老太太。
难道这些都是梦？
“小马，你们找到小马了吗？昨晚他偷袭我了。”刘杰再次抬起了头。
“小马？你是说小区的保安小马？”
“对，就是他。”
黄蓉抬起头无奈苦笑：“刘杰，我建议你去医院好好看看，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那就是你在直播的时候睡着了，你的水友担心你的安危这才报了警，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半截身体都湿透了，还发起了高烧陷入了昏厥，如果小马偷袭你，你这会儿恐怕早就挂彩了。”
“等等，你说我发了高烧？还昏迷了？”
“是啊，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你的直播回放啊，你刚刚走进烂尾楼后不久就睡着了，你的水友都看见了。”
“你们在那一层找到我的？”
“一楼。”
刘杰再次沉默了，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一楼，也就是说他还没上楼就睡着了，而之后他在楼上的所见所闻全都是他的梦境。
奇怪的声音，灵堂，老太太，钱程，唐大妈，他们全都是假的。
可问题也来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很清醒，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睡着了？
而且整个过程他没有任何的知觉，记忆连贯，没有任何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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