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姑奶奶本不想理会,想了想却还是点了头,她倒要看看昌平侯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宋学庄和宋学韫忙也跟了上去,这毒妇最是巧舌如簧,他们不能让父亲被她蒙蔽了!
    兄妹二人赶在华大姑奶奶之前进了正院,添油加醋将刚刚的事说了一番。
    昌平侯深知昌平侯府还能不能保住一线生机,就要看自己精心挑选的媳妇肯不肯尽心,求宁河长公主拉拔他们一把了。
    侯位没了已经没了,如果宁河长公主肯拉拔孙女婿,凭庄哥儿的人才,总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所以一醒就强撑着要见华大姑奶奶。
    他没想到华大姑奶奶还没见到,就听到了这样的事,气得连声咳了起来,指着宋学庄厉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这个畜生绑了,打!当着大奶奶的面打!”
    宋学庄都懵了,跪了下去,喃喃叫了声父亲。
    宋学韫尖声叫了起来,“明明是那个毒妇不对,为什么要打兄长?
    爹,就算我们家的侯位没了,你也不用对那个毒妇卑躬屈膝!”
    昌平侯又气了个仰倒,“来人,给我把三姑娘送回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院子半步!”
    宋学庄膝行两步,急切开口,“父亲!我回来的路上碰到苏尚书了,苏尚书说要我不必气馁,总有封侯拜相的一天!
    父亲,苏尚书是有心要帮衬我,我们不必再依靠宁河长公主之力!”
    昌平侯气得浑身都在抖,“那你倒是说说苏尚书向来离群索居,不要说提拔谁,打压谁,非公事,甚至从不与任何人来往,为何特意在这个时候说要帮衬你?”
    “我知道父亲的意思,华平乐于苏小状元有救命之恩,苏尚书又与华平乐牵扯不清,才高看了我几分。
    可是父亲也说了,苏尚书向来高洁无尘,又岂会徇私?
    他既看重我,就定然是我的才干入了他的眼!”
    昌平侯眼中全是失望,“好好好!你的才干入了苏尚书的眼!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在这个时候得罪华府,得罪宁河长公主有什么好处?”
    宋学庄昌平侯眼中全不掩饰的失望激得双眼通红,咚地磕了个响头,“父亲!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懂您的苦心!
    可是,可是,华氏已经将我恨入了骨!
    一年!
    都一年了!
    莲娘都死了一年了!
    华氏她竟是,竟是——”
    他说到这忍不住大声哽咽了一声,“父亲,这一年,我一直按着您的意思做小伏低,看顾菱姐儿。
    可她一直待在娘家不说,还竟一直不许我近身,她不让我碰!父亲!”
    昌平侯没想到他竟说出这番话来,彻底呆住。
    年后起华大姑奶奶住在娘家不错,但他也常督促宋学庄去华府小住,他没想到他们夫妻间竟是这个样子!
    一个进门近十年还没有嫡子的妻子,却不让丈夫近身,意味着什么?
    “那个毒妇!”
    昌平侯夫人哀嚎一声,扑到宋学庄身上紧紧抱住他,“我可怜的儿!
    那个毒妇不许你纳妾,自己还拿着捏着!
    这是要绝我们宋家的户啊!
    她怎么就那么毒啊!那个毒妇!”
    昌平侯夫人尖利的哭喊声刺激得昌平侯太阳穴突突跳动了起来。
    他痛苦伸手捂住心口,想说什么,却是一口气没缓过来,又厥了过去!
    华大姑奶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宋学韫尖利的叫声和昌平侯夫人的哭喊声,却是昌平侯又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昌平侯怎么又晕了,也懒得再进去挨骂,回了自己院子。
    遣人去打听马家来的是什么人,现在在哪落脚,自己直接回了华府。
    ……
    ……
    马家来的是马三老爷,马莲娘的嫡亲兄长马四爷也已经在路上,最多不过三天就能进京。
    华大姑奶奶打听清楚后,将菱姐儿交给华平乐,对她道,“我要出京一趟,你帮我照看一下菱姐儿。
    祖母那儿,只说我回宋家了”。
    “长姐是要去哪儿?”
    华大姑奶奶笑了笑,没有接话,华平乐又道,“我随长姐一起去”。
    华大姑奶奶牵起她的手拍了拍,“酒酒,你有这份心就好,因为我的事,已经拖累了你和祖母,这次我要自己解决”。
    华平乐固执看着她,“一家人,又怎么会有拖累不拖累的说法?”
    华大姑奶奶就笑着睨了她一眼,“放心,长姐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华平乐见她心意已定,只好点头,“长姐记得多带几个人,把李十五也带上”。
    华大姑奶奶没有再拒绝她的好意,带足了侍卫丫鬟,一路快马出了京。
    第二天下午,她在路上碰到了同样风尘仆仆的马四爷。
    短短一年不见,马四爷的少年锐气沉稳了许多,见了她温文有礼下马行礼。
    华大姑奶奶下马还礼,开门见山问道,“马四爷此次是为宋学韫选秀一事而来?”
    马四爷不知她的来意,斟酌开口,“是,祖父并不知道三叔贸然进京,因此谴我随后赶来看看,不知世子夫人是?”
    他马家声势日弱,祖父祖母又渐渐年长,已束缚不住后辈。
    这次宋家隐瞒他与宋学韫的亲事,将宋学韫送进宫选秀之事,还是三叔偷偷进京,祖父才发现了端倪。
    祖父生怕三书惹出什么祸事,这才急急打发了他跟过来看看。
    “昌平侯府爵位已撸,我现在已不是什么世子夫人,四爷随京中人叫我一声华大姑奶奶就是”。
    马四爷一路赶来,还不知道昌平侯府爵位已失一事,闻言惊疑不定看向华大姑奶奶。
    按理说,那位圣宠通天的宁河长公主不该坐视孙女婿落难才是。
    华大姑奶奶神色淡淡,“马四爷,我此来是要与马四爷做一笔交易”。
    马四爷眼神微闪,“哦?如果华大姑奶奶是想我马家放过昌平侯府,恐怕就找错人了,我是小辈,做不了三叔的主”。
    他是小辈,马老太爷却谴了他来,肯定不是为辖制马三老爷,而是助力!
    华大姑奶奶微微一笑,“我要马家助我一臂之力,叫宋学庄永世不得翻身,不知道这个主,马四爷能不能做得了?”
    马四爷,“……”
    宋学庄,永世不得翻身——
    真是一听就让人热血沸腾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点冷……
    ……
    ……
    昌平侯醒来后要见华大姑奶奶,宋家人这才发现华大姑奶奶已经回华府了。
    他忙让宋学庄亲自去接,苦口婆心劝道,“就算苏尚书对你另眼相看,毕竟交情浅薄。
    华府是你的岳家,是除了我昌平侯府——”
    他说到这猛地想到昌平侯府爵位已除,哽了一声,颓然改口,“除了,我们自家外,你最大的依仗,怎能说断就断?
    退一步说,我们刚刚见弃于皇上,有宁河长公主帮衬,总比没有她帮衬好。
    你若想立足于朝堂,难道还嫌依仗太多么?”
    这一天下来,宋学庄亦是惊慌难安,身心俱疲,听了不免生了悔意。
    又想着华大姑奶奶性子要强倔犟,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忙忙去了华府,不想却连华府的门房都没见着。
    昌平侯没奈何,第二天一早强拖着病体带着昌平侯夫人和宋学庄一起去接。
    结果,华府愣是大门侧门紧闭,连个门房都不打发出来敷衍他们一声。
    这是彻底要亲家变仇家了!
    昌平侯根本不知道这是华平乐下的令,只当是宁河长公主铁了心,又气又急。
    只他连宁河长公主的面都见不到,根本无可奈何。
    第三天一早,昌平侯独自来了华府,华府照样大门紧闭。
    他站了一会,实在做不出在人家大门口赖着不走的事来,只得依旧谴了长随候着,自己则在附近找了个茶馆等着。
    晌午时分,长随匆匆跑来,他只当是宁河长公主肯见他了,急切间猛地站了起来,“宁河长公主肯见我了?”
    长随到了嘴边的话咕嘟一声咽了下去,顶着昌平侯期待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老爷,您快回府吧,京兆尹遣人押走了大爷,说是要收押侯审。
    夫人一下就晕过去了,府里上下都乱了,好几个丫鬟婆子都卷了细软逃出了府!”
    昌平侯愣住,“大爷?”
    韫姐儿选秀一事,皇上降罪,也只会降他这个家主的罪,怎会牵扯到庄哥儿身上?
    长随只觉舌头都木了,僵硬开口,“是,是马四爷进了京,状告大爷诱——那个,官家女眷。
    听说马四爷写了本小册子,将大爷何时、何地见的马六姑娘写得清清楚楚。
    大爷虽则谨慎没留下信物,但人证却是不少的。
    而且那时候,马六姑娘尚未及笄,来押人的官差说,大爷这次定是要剥了官职、功名的,单看能不能保住命了”。
    昌平侯愣愣看着长随的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剥了官职,功名,什么单看能不能保住性命?
    说的是庄哥儿?
    怎么可能?
    他的庄哥儿是昌平侯世子,是两榜进士,入了礼部,娶了圣宠通天的宁河长公主的嫡长孙女,前途无量,怎么会,怎么可能?
    随从眼看着昌平侯双眼发直,一副随时要厥过去的模样,忙上前去掐他人中,哭道,“老爷,您可要撑住啊!您要是撑不住了,大爷就真的危险了啊!”
    随从的哭声惊醒了昌平侯,他使劲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清醒过来。
    对,对,他不能倒下,他倒下了,庄哥儿就真的没救了!
    他要去华府门口跪着,求宁河长公主出手!他跪也要跪得宁河长公主松口!
    昌平侯由随从扶着踉踉跄跄到了华府大门口,还没跪下,一直紧闭的华府大门悠悠打开。
    昌平侯一喜,果然,宁河长公主还是舍不得叫孙女婿去死的!
    不对,出来的怎么是华平安?
    昌平侯一愣,随即又释然,对,对,该是华小郡王的,宁河长公主总不好轻易出面。
    华平安扫了昌平侯一眼,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斜刺里一条长鞭忽地卷了过来,狠狠甩在他身边的地板上。
    他吓了一跳,好在他平日被华平乐吓惯了,面上好歹绷住了,没露出端倪,皱眉看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华平乐,“不是说要你不要出来?”
    华平乐不理他,紧紧盯着昌平侯,大声道,“死老头,你儿子做出那样不知羞耻的事来,按大萧律,是要判剥去官身、功名,与贵女义绝的!你再敢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
    大萧律,悖逆人伦,杀妻父***非卖妻,废绝纲常,乱之大者,义绝。
    其中,奸非便是指强或通/奸之罪。
    义,义绝!
    怪不得华府始终没有动静,原来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要华氏与庄哥儿义绝!
    竟是连最后的体面都不给庄哥儿留!
    昌平侯哪里还忍得住,指着华平乐似是想骂,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浑身都在发抖,半天也没能骂出一个字来,双眼一翻厥了过去。
    华平乐无趣甩了甩鞭子,“这就气晕了?也太不禁气了”。
    华平安怒,“谁让你出来了?我说了,我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这样的事,理当由我来处置!”
    她一个女孩子跑出来说什么义绝不义绝的,闺誉名声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一家之主?一家之主张开嘴让我瞧瞧牙长齐了没?”
    华平乐说着就作势要去掰他的嘴,华平安大惊捂住嘴,怒吼,“我牙早长齐了!”
    “那你张开嘴给我看啊!”
    华平安,“……”
    华平安面色发青,气冲冲掉头就走。
    华平乐威胁朝那随从一龇牙,“还不快带你们老爷去看病,难道还想赖我华家的医药费不成?”
    随从大恨,却根本不敢同她争辩,忍气吞声扶着昌平侯走了。
    ………
    ………
    政和帝最是厌憎他人欺瞒于他,本来还顾忌着宁河长公主,留了三分情面。
    现在华府态度一摆出来,他便谴了内监督促京兆尹尽快结案。
    马家证据详实,宋学庄不得不招认,判剥去官身、功名,并处杖刑四十,着其与贵女华氏义绝。
    马四爷不远千里为妹妹伸冤,凛然大义,判与宋家解除婚约,赐还国子监监生之位。
    判决一下来,旁听的昌平侯当场晕厥,随从忙去掐他人中,几乎将他人中掐出了血才终于将他掐醒了。
    他还想再喊冤,却是声音含混,嘴角歪斜,根本说不出话来,竟是有了小中风之状。
    他年纪大了,最近受的刺激太多,实在撑不住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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