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这把枪。”
在埃尔隆德告辞后，林雨的告诫依然在耳边回响。张哲很少能见到她这么严肃的表情。
“不只是因为你不太擅长使用这类武器的原因，还有这种武器自身携带的某种奇怪的诅咒。”说到这里时，林雨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只要是用枪的人，下场都不是太好。不信你回忆一下你所知道的那些英雄。”
吉尔加拉德，被索伦一锤抡死在战场上，死相凄惨；塞奥顿的儿子赛奥德，在强兽人的伏击之中遇难，据说很喜欢用枪；刚铎昔日的国王尔诺，武器不明，一生战无不胜，把巫王的军队逼到了绝境，最后在奥斯吉力亚斯失踪，葛罗芬戴尔告诉张哲他最后使用的武器是一把长枪……
还有他原本世界传说中的英雄，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长枪杀敌无数，但最后死在了自己的爱枪之下；迪卢木多.奥迪那，爱尔兰的传奇英雄，他的故事是亚瑟王故事的原型，因无意间**了好友芬恩的未婚妻，最后被芬恩用阴谋杀死；奥丁，北欧神王，拥有乱七八糟的神位和几乎无敌的力量，最后被巨狼芬里尔撕碎；吕布，用的是个跟枪挺类似的武器，被一个数次从自己手下逃脱的敌人无比憋屈地杀死……
想来想去貌似除了一个中国古代三国的英雄外，只要能叫得出名字的持枪英雄在最后都无法善终……
张哲看着手中的伊洛斯，背上冷汗直冒。
这到底是个杀敌利器还是个损人不利己的诅咒神器？他每一次摸这把神兵的时候都忍不住在脑海中把那些先辈们的下场过一遍，弄得他心里直发毛。
还是不要轻易在战斗中使用了，阎魔刀比这种长柄的武器顺手多了。张哲握住枪柄向前方刺出一片枪影后轻叹一口气，将伊洛斯丢进了储物空间。这玩意的灵活性太低，使用的限制比短兵器要多出很多，只有马战的时候用处比较大。相比而言，丧钟的棍子都要比伊洛斯好用。
艾琳对他说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人说过的名言。他只听清楚了自古枪兵四个字，后面的只能隐约猜到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
“萨茹曼已经倒台，但我们的局势仍然不容乐观。”
说出这话的时候，阿拉贡的表情无比疲惫。他的一头黑发中出现了白色的痕迹，脸色也有些苍白。
张哲转头看向了甘道夫，老者默默地向他点了一下头。
“昨天晚上，我使用它了，我使用了那个晶石。”阿拉贡说道，“我向他展示了安都瑞尔，让他得知伊伦迪尔的继承人已经归来，然后甘道夫协助我用意志击败了他。我们得以知道了他下一步的计划。”
“米纳斯蒂里斯会在一周后被摧毁。”甘道夫接过话头，“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干的话，白城会在八个戒灵所率领的数万魔多军队的进攻下被毁坏城墙，白树会在之后被焚烧，中土世界的人类势力将再度受到打击。我们必须用现有的所有力量去帮助刚铎摧毁敌人的攻势。”
“刚铎？”塞奥顿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不悦，“恕我直言，波罗莫，阿拉贡大人，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我们联系了。在我们遭受危机之时，他们视若无睹。而且，虽说我们臣服于刚铎，但事到如今，在他们没有发出任何讯息的前提下，我们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越过国境，前往米纳斯蒂里斯。”
“父王会下令向洛汗求援的，他会做出明智的决定。”波罗莫插口道，“我们的信物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但我相信，一旦他知道了刚铎的危险情况，他一定会下令向洛汗求助的。”
“但愿如此。”塞奥顿喃喃道。
“我会用最快速度前往米纳斯蒂里斯，通知摄政王迪奈瑟准备迎战。”甘道夫道，“影疾乘着风可以在四天内从洛汗抵达刚铎，这样的速度足以赶在魔多的大军抵达之前做好站前准备。”
“从西边渡口到来的昂巴海盗交给我来解决。”阿拉贡把手搭在剑柄上说道。
“这根本不可能。”伊欧墨摇头，“即使是凭借影疾的脚力，也不可能在他们上船前截得住他们，除非……”
“我可以穿过亡者之道。”
坚定的声音从阿拉贡的口中响起，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把握。
“我们的祖先，小伊欧在他的最后踏上了那条道路，那条被亡者所筑的道路。”塞奥顿劝道，“从那之后，没有人再得到过他的消息。阿拉贡，我不知你是从哪得来的信心，但那条道路绝非人类能够穿过的地方。”
“我意已决。”阿拉贡淡然道，“他们因背叛伊伦迪尔而被诅咒，永世不得安宁，如果他们想要安息，唯有给我让道，履行他们的承诺。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走那条路。”
“真是可惜，吾友阿拉贡。”伊欧墨遗憾道，“我本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在战场上驰骋，但如果你探寻的是亡者之道，那我们就必须分别了，此世无法在阳间再会。”
“阿拉贡大人，这是你的选择。”塞奥顿满脸的惋惜，“或许踏足别人不敢踏足之地是你自己选择的末日。这样的分离让我倍感惋惜，我的战力也会因为你们的离去而大幅削减，但我们必须快点返回伊多拉斯，不能够再拖延了。再会了。”
“再会，王上；再会，甘道夫；再会，阁下。我会带上莱戈拉斯和吉穆利，三十个登丹兄弟也会随行。愿我们在战场上再度相见。”
塞奥顿的大房间中充满了悲伤的气息，阿拉贡像交代后事一般对所有人一一道别，然后起身离开。
张哲始终没有说话，从阿拉贡说出他使用真知晶石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他在凯兰崔尔的水镜中所看到的图像。
他隐隐有种预感，在米纳斯蒂里斯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参与，而在这个世界发生的种种事证明，没有他们的存在，很多的发展都与他所熟悉的那些不再相同。’
“甘道夫，我们也去刚铎。”张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没办法挡住八个戒灵，总要有人分担一下。”
“我恐怕我们无法同行。”甘道夫笑道，“你们没有影疾，只能在开战前勉强赶到。”
“足够了，迟到总比不到好。”林雨抚掌道，“让许曦也去刚铎吧，那里的塔楼可能比洛汗要安全。”
“你们随时可以离开。”伊欧墨说道，“马厩的士兵会给你们准备好的战马，那些很适合长途跋涉，运气好的话，你们可能只比甘道夫迟一些抵达白城。还有，波罗莫，这次别让我借你的马自己跑回家了。”
“我只能尽量做到。”波罗莫哈哈大笑。
伊欧墨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们刚铎再见。”伊欧墨说道。
……
马厩中，数名士兵正在维护他们即将使用的马匹。他们身上所有的泥巴都被擦去，马掌也在一早被修好，装上了崭新的马蹄铁。
周围空了一片，甘道夫的影疾和阿拉贡跟他手下三十人的坐骑全部离开。
“但愿还有机会与他们重逢。”波罗莫看着地上新出现的蹄印道。
“阿拉贡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张哲把自己的马从槽中牵出，“这次不会出什么问题，这是他必须走的路。”
“除了傻瓜没人能在战场上有十足把握。”波罗莫显然不像张哲这么乐观，“我可不能像你们一样，总能未卜先知。”
那是因为你们的故事是被人写出来的……
张哲暗道。
“对阿拉贡有些信心，小子。他是你未来的国王。”林雨笑嘻嘻地拍打着波罗莫的肩膀，“在背后说自己未来老大的坏话可不好。”
果然……什么样的话到她的嘴里都会变味。张哲看着波罗莫的脸由红转黑，无视掉他的表情，策马离开了马厩。
艾琳早已到达号角堡的城门处，正与梅里和皮聘道别。
从瑞文戴尔出发的护戒小队此时彻底被分散在了中土大陆的各处，为这个世界的未来而战。
远在魔多境内的弗拉多若有所觉地转头看向北方，感觉肩上的担子仿佛更沉了一些。
这是场实力悬殊的战争。这是人类临死前的反扑，必会让索伦付出足够的代价。
真是美好的时代，不用对付人类的世界太好了。张哲回头看了一眼号角堡中忙碌着的人。从某些意义上讲，索伦真是个大好人，最起码他的存在让人类帝国顾不上自相残杀。在上一次索伦倒台数百年之后，伊伦迪尔的后代们为了王位就曾向同胞举起刀剑。
不难想象，就算他们这次可以摧毁魔戒，让索伦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中土大陆会在阿拉贡和他子孙的统治下迎来久违的数百年的和平。而在那之后，将会有另一个亲族残杀的事情发生，国家将再度被分裂，陷入人类与人类杀戮的世界。
这就是人类，无可救药的物种，从古至今都未变过。
留下这样的感慨，张哲踏上了前往白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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