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裕梗着脖子，开口道：“杜启，就算是我说了，也是死，凭什么要说。我宁死，也不会说的。你就猜去吧，你一直猜不到，便会寝食难安。这个问题，会一直折磨你的。”
“哈哈哈……”
说到这里，田裕大笑了起来。
他豁出去了。
虽说田裕不想死，但杜启铁了心要杀他，在这一前提下田裕选择硬抗。
杜启冷笑。
死鸭子嘴硬。
杜启的目光一转，落在一旁的余得水身上，说道：“余得水，你来说一说，天下第一楼，和沙州方面有什么联系？”
余得水连忙道：“回禀平西王，田裕在沙州扶持了一波贼匪。这贼匪的贼首，名叫田富余，是田裕的远房亲戚。田富余的军队，占据了沙州一县之地，兵力多达三千人，而且还有一千精骑，是沙州一霸。不仅如此，田富余麾下的许多人，是天下第一楼训练的，实力很不弱。”
田裕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道：“余得水，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很是震惊。
因为这一消息，他从未泄漏。
只有他一人知晓，可余得水却是把他的底细全部给泄漏。
余得水冷笑道：“田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第一楼的诸多物资，以及诸多钱财，都是输送到沙州供田富余发展的。要彻查这一消息，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尤其我是天下第一楼的副楼主，这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顿了顿，余得水说道：“只不过我一直没说而已，如今殿下问及，自然要说出来。”
“余得水，你该死啊！你先供出了我藏身的地点，现在又供出田富余。”田裕咬着牙，脸上满是愤恨的神情。
余得水却是满不在乎。
他如今只想活着。
眼下要活下来，自然是把田裕的所有消息供出来。只要杜启满意了，他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杜启摇了摇头道：“田裕，我当你有什么大后台，或者你有什么强横的力量。没想到，不过是占据一地的贼匪而已。整个肃州的贼匪，都在慢慢的肃清中。”
“一旦肃州平定，接下来就是沙州和瓜州，你扶持起来的田富余，逃不掉的。”
“当然，他如果提前入侵。”
“本王欢迎之至。”
“本王可以保证的是，他一定有来无回，不可能逃走。”
杜启脸上有着极强的自信，正色道：“在陇右道这里，任何贼匪在本王眼中，那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田裕道：“杜启，你一定会后悔的。田富余知道我死去的消息，一定会替我报仇的。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杜启大袖一拂，吩咐道：“估摸着，你也没有什么消息了。来人，把田裕拖下去，给我看好了，明日公审。”
“是！”
士兵得令，押着田裕下去。
余得水这时候，内心更是忐忑。他很清楚杜启的意图，杜启之所以公审田裕，也有吸引天下第一楼刺客的意图。只要忠于田裕的刺客，得知田裕即将被处死，极可能会前往法场劫囚。
到时候，便会被一网打尽。
在杜启的天罗地网下，天下第一楼的刺客余孽，不可能逃走。
杜启看着跪在地上的余得水，淡淡道：“余得水，你说本王，该怎么处置你呢？”
田裕必须杀。
这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余得水这里，杜启倒是暂时没有杀心，因为这是可以利用的。
余得水一听杜启的话，他知道要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如果没有价值，那么杜启肯定是杀了他，可如果他有足够的价值，那么杜启会饶他一命。
余得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忽然道：“殿下，我知道天下第一楼的运作方式。我可以替殿下，重新组建天下第一楼。”
杜启道：“本王不需要！”
在杜启麾下，有黄石在，足以组建起一支暗中行动的力量，这一点上，即便余得水提出了懂得天下第一楼的运作，杜启不怎么放在心上。
余得水面颊抽了抽。
他的内心无比忐忑，因为一旦现在回答不好，可就真的死了。
余得水忽然道：“平西王殿下，我出了能运营天下第一楼外，还懂得经商，能帮你经商赚钱的。天下第一楼的杀手，都是田裕培养出来的。但天下第一楼的运转，以及诸多钱财的管理，都是我在负责的。”
顿了顿，余得水再度道：“另外，虽说平西王殿下，不需要天下第一楼这样的组织。实际上，似天下第一楼这样的组织，不仅可以帮助平西王刺探情报，也能帮助平西王铲除不合适的人。不管如何，都是有利于平西王的。”
“请平西王，给我一个机会。”
“我愿意为平西王效力。”
余得水这个时候，脑袋砰砰的叩击地面，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杜启听到余得水的话，心思转动起来。黄石可以培养刺客，也可以带人行动，但要说运营，黄石的确是差了太多。
这一切，却是需要人来运作安排。
余得水便是最好的人选。
杜启淡淡道：“余得水，本王如何能信你？”
余得水想都不想，直接道：“殿下，余得水能追随殿下，是余得水的福气。相比于跟随田裕，必然是追随殿下最有前途的。最关键的是，田裕是我发现的。田裕之死，是我造成的，所以这一点上，我只能追随殿下。”
杜启说道：“行，本王留你一命。”
“谢殿下！殿下隆恩。”
余得水心头松了一口气，好歹算是活下来了。
杜启沉声道：“你接下来，负责协助黄石，重新组建天下第一楼。”
“是！”
余得水直接应下。
杜启看向郭孝正，吩咐道：“郭孝正，你和薛仁贵一起，负责全城的稳定。今日之内，必须要严查地方，要当心发生狗急跳墙的事情。”
“卑职明白！”
郭孝正、薛仁贵齐齐回答。
杜启摆了摆手，道：“行了，下去吧。”
郭孝正、薛仁贵、余得水等人，便齐齐应下，全都是转身离开了。
杜启一个人坐在书房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如今拿下了天下第一楼，那么酒泉县乃至于肃州，便进一步在杜启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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