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力道一松，眼前小丑玩偶头部旋转一百八十度，画着悲伤油彩的人面对着叶霆睁开双眼，有些磕磕碰碰的开口。
“对、对不起，是我们逾越了。下、下面开始宣读规则。”
咔哒。
小丑玩偶的骨手将头颅掰回原位，脑后悲伤人面顿时低眉顺眼不敢出声。
“都过来、都过来！”
小丑拍桌，其余三位玩家不约而同的迈出脚步。
“小丑老师要开始宣布规则了！”
短发女生面容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恐惧，但显然身体已经不受她本人控制，最终认命一般的闭上眼走近。
叶霆身边尸体在路径上不断滴落着暗绿色的腐烂液体，蛆虫从身上脱落，在液体中扭动着，腐臭和尸臭随着他的靠近，在浑浊的空气间愈发浓郁。
而另一位的黑色长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木桌边缘，像是长蛇一般开始一点点攀上叶霆脚踝。
“规则一，真心话大冒险，五局三胜即为成功通关，不论真心话或大冒险，作答时间均为一分钟，四位同学有三位满足要求即为胜利——小丑老师很仁慈吧！”
“规则二，”小丑玩偶从身后掏出一柄茶勺放在光滑的木质头颅上方，随后轻轻一拨，茶勺开始在头颅上方旋转，最终勺柄直直指向叶霆。
“由被选中者抽取真心话或大冒险，但题目，是小丑老师定，同学们不得有异议——”
叶霆扶住木桌一角，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规则三——”
在玩家都来到桌边的同时，终于恢复身体控制的短发女生捂住嘴，回头躬下身体干呕，再次打断小丑玩偶的话语。
“唔，呕——”
下一刻，在叶霆的注视下，固定在木桌上的小丑手臂和身体双双拉长，而那勺柄就像吸附在它头顶一样不停旋转着，没有丝毫要掉落的征兆。
小丑骨手抓住女生双肩，她身上的破旧校服双肩被骨骼划破，女生惊叫一声，随后小丑玩偶不可违抗的力量将她一点点掰回正面。
小丑红色鼻头贴在女生额头正中，脸上油彩画出的笑容裂开。
“要直面老师和同学们哦，这位同学，”小丑木质双眼抖动着，眼瞳锁定女生，“是老师有什么地方冒犯你还是你看不起同学们呢？”
“再犯的话——不乖的孩子是会被丢、出、教、室、的。”
“呜——”
女生瘫倒在地，看着面前松开她的小丑捂住嘴不断摇头。
咔哒。
叶霆刚刚上前一步作势欲扶起对方，小丑玩偶头部再次调转，木质双眼盯住叶霆：“这位同学，你也要捣乱吗？”
“没、没有。”
叶霆立正，乖巧的站在原地，眼神回避开短发女生求助的目光。
“那么，游戏开始。”
兹拉——
天花板上唯一的光源闪烁明灭，原本昏暗的光线如今只够照亮木桌边缘，令人牙酸的划痕声响不断触动着叶霆神经。
小丑双手违背结构的在木桌上划出四分线，白色的骨粉留在划痕之中。
“第一局。”
小丑玩偶头上的茶勺开始旋转，叶霆顿时止住呼吸，改用双手捂住口鼻。
木桌对面，女性骨架见此轻笑一声，撩起鬓角发丝，对着桌面中央轻吹口气。
即使肉身只剩骨架，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十足的抚媚气息，纠缠在叶霆身体上的发丝不安分的透过校服深入。
叶霆身体不由一紧。
“咯咯。”对面女鬼掩嘴轻笑，见小丑玩偶没有阻止，发丝更加肆意的玩弄起来。
直到勺柄指向她的一刻。
木桌上凭空浮现两张卡牌，背面花色的污染痕迹和地面可疑的污渍同出一辙。
女性骨架对叶霆眨眨眼，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更靠近叶霆的一张，另一张卡牌自动消失，选定的卡牌落在小丑玩偶手中。
明明背对着卡牌的叶霆依旧无法看清卡牌上究竟有着什么。
“真心话：你们的死法是什么。”
小丑提问，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怀表开始倒计。
咔——兹拉——
仿佛为了应景，头上灯光再次闪烁。
女性骨架丝毫没有避讳：“不守妇道沉河而死。”
“呜噜噜……噜噜。”尸体的声带已经腐烂，发不出像样的声响。
叶霆双手不断攥紧再松开，遮掩着自己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一直到时间过半才咬牙开口：“被车撞死。”
滴答、滴答、滴答。
角落处短发女孩蜷缩着身子啜泣着，一直到最后一秒都没有回应。
“叮咚，三人通过，恭喜拿下一局。”
小丑玩偶打了一个并没有声音的响指，甚至因为指尖磨损连动作都不完整，怀表像是悠悠球一样一弹回到他手心内。
“第二局。”
仿佛上一局的复刻，勺柄在旋转几轮后再次指向女性骨架，打断她发丝对叶霆上下其手的行为。
女性骨架楚楚可怜的望了小丑玩偶一眼，显得有些不满，但还是遵守规则抽选卡牌。
“真心话：你们想活着吗？”
“想！放过我、放过我呜啊啊啊啊！我想活着啊！呜——”没等小丑开口说完，角落处的女孩哭着抢答。
叶霆看不到女孩蜷缩的角落，但听对方的哭腔不难想象她的状态，显然对方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想啊。”“呜噜。”
尸体和女性骨架几乎同时的回答。
小丑看向叶霆。
刚刚俯下身想要钻进桌下的叶霆起身，挠着后脑不好意思的笑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滴答、滴答。
叶霆看着不断摇晃的怀表，开口：“想。”
“叮咚，三人通过，恭喜拿下第二局。”小丑宣布的声音逐渐低落下去，“没意思，真没意思，就不能来一个大冒险吗！！”
咔哒。
小丑脑后的哭泣人面再次面向几人睁眼，躬着身体不断向几人道歉。
没有第三局开始的宣布，小丑头上的茶勺开始旋转。
灯光再次明灭一瞬，叶霆不由眯眼，心底的祈祷这一次没有生效。
小丑头顶，勺柄端端正正的指向叶霆，身前的四分之一桌面上两张卡牌缓缓浮现。
咕嘟。
叶霆干咽一口唾沫，颤抖着伸手。
“嘻哈哈哈哈——”小丑头不知何时扭回，看着落入手中的卡牌露出夸张的笑容。
它整个身体向后仰起，近乎贴到桌面，两只骨质的手臂在身周舞动着，不断破碎为碎片后再次粘合。
怀表被它悬挂在鼻头上，晃动着开始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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