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入伙
“这位好汉是来投奔你们的，我只是做个引路人，至于留不留下，你们自己做主。”
姜爷扔下一句话，扭头看向罗战：“小伙子，上山的路我带你走了，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跟我下山我保你一命，如若不然，死在山上，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罗战满脸不屑的瞥了眼三当家，双手抱拳：“姜爷您走好，这帮人要不了我的命，这双头山我留定了。”
姜爷淡淡一笑，挥挥手, 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下山了。
“你就是三当家的？”罗战终于正眼看向壮汉。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阎罗殿，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什么目的，到了这儿就算进了鬼门关，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活着出去。”三当家手腕一番，拔出了手枪，在手指间绕了两圈指向罗战的脑袋。
“哈哈！”罗战仰头大笑：“一群待死的鬼，还敢在我面前叫嚣，就你们这几条臭鱼烂虾也想要我的命，开枪啊，来，我倒要看看，咱俩谁整死谁！”
“你找死！”三当家咬牙怒骂，手指猛地扣动扳机，啪啪啪连开三枪, 罗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三颗子弹贴着耳边飞过。
“眼神不好吗？什么狗屁枪法？”罗战嘲讽了一句，双手猛然一甩，双枪握在手中，脚下滴溜溜一转，双手左右开弓，连续打出十几枪，周围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
当枪声停止，边上所有土匪的武器全都掉在地上，咝咝冒着青烟，却没有一人受伤，子弹全都打在武器上。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从寨子里传出，一个秃头从里面走了出来，土匪见到他纷纷行李，叫了声大当家的。
“好枪法，真让我大开眼界！”大当家拍着手走到近前。
“大哥，他……”三当家想说话，却被老大挥手打断。
满脸笑意的看着罗战，大当家抱了抱拳：“在下双头山大当家秃鹫, 敢问兄弟哪条道上的？”
“西北天龙寨，下山豹，拜会各位英雄！”罗战自报家门, 当年的天龙寨狠人不少，这下山豹就是其中之一，所谓上山虎下山豹，当年在西北地区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后来解散之后娶了個媳妇回家过日子去了，罗战把他的名号拿出来借用一下。
“天龙寨？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听说你们被军队剿灭了，怎么会出现在我这块地头。”秃鹫在此经营十几年，对江湖上的事了如指掌。
“狗屁的剿灭，真拼一下还不知道谁赢谁输呢，我们二当家的嫁给八路军了，大当家不愿意和妹夫动手，自行解散了天龙寨，兄弟们各奔东西，我这几年走了不少地方，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实在无处可去，只好投奔大当家的，要是看得起在下，就赏碗饭吃，如若不然，我就投奔别的山寨，这里不是有好几处寨子吗，总有我的栖身之地。”
罗战毫不隐瞒将真实情况讲了出来，秃鹫刚才的话很有可能是在试探罗战，倘若他说天龙寨被剿灭，恐怕就要动手了，这种时候，越是讲真话，越值得信任。
虽说三个善战同仇敌忾，但彼此间不可能那么和谐，毕竟是土匪，明争暗斗，肯定是存在的，而罗战这样的高手，要是放到其他山寨，肯定会实力大增，到时候他们双头山就未必说了算。
因此，罗战才故意说出要投奔别处的话，就看秃鹫舍不舍得了。
“兄弟，不是我不讲江湖道义，实在是自身难保，留下你反而害了你。”秃鹫拿捏不准罗战的来路，所谓的下山豹他不了解，也没听过这个名号，一个在西北，一个在西南，两人沾不上边。
为了安全起见，秃鹫还是要多加试探。
“呵呵，你们的确是大祸临头，我来上山也不会空手而来，都是砸窑的，规矩我懂，不瞒大当家，我带来一个事关你们全寨兄弟性命的消息，不知道各位领不领这个情。”罗战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秃鹫脸上。
“哦？这倒是很有意思，什么消息这么重要！”秃鹫好奇的问道。
“大当家的打算就这么说吗，我走了三百里路，口干舌燥，大当家不赏碗酒喝吗？”罗战抱着肩膀道。
秃鹫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下，忽然笑道：“没问题，不过兄弟也是懂规矩的人，这武器……”
“明白，明白！”罗战拔出双枪，随手扔给旁边的土匪。
“哈哈，爽快，里边请！”秃鹫大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管罗战是敌是友，只有没有武器，任他本事滔天也翻不起浪花。
“大当家请！”罗战也同样做出请的手势，随即两人走进山寨。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走进大寨罗战的目光扫过周围。
怪不得打了几次都无功而返，这个秃鹫当真有几分本事，山寨里修筑了三道防线，两侧有十几座碉堡，至少有两百多个土匪聚拢在四周，而且看上去这只是一小部分。
情报上讲，双头山大概有五百多个土匪，以罗战的判断，这个数字只多不少。
守备如此森严，就算当地部队打到门口，恐怕也要付出惨重代价，如果没有重武器增援，这就不是个强攻的地方。
走进大寨，里面迎出来二十多个土匪，见到秃鹫进来，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叫道：“大当家的！”
秃鹫点点头，带着罗战走进大寨，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看着罗战，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罗战就像没看见一样，四下打量着这座宽敞的大寨。
“各位兄弟，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西北天龙寨的下山豹，特来投奔我们，兄弟们打个招呼。”秃鹫大声道。
众人看了看罗战，纷纷抱拳，但眼神中满是不屑，罗战也不在意，落座之后，秃鹫吩咐一声：“上茶！”
闻言罗战挑了挑眉毛：“大当家的，咱们都是江湖中人，喝茶算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我吗？”
秃鹫哈哈一笑：“兄弟莫要多疑，我双头山有自己的规矩，白天禁止饮酒，都是为了安全。”
“原来如此！”罗战点点头，竟然有这种规矩。
时间不大，一碗茶端了上来，罗战也不管有没有炸，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抹了抹嘴，道：“这东西就是不如酒。”
秃鹫淡淡一笑：“兄弟刚刚说我等大祸临头，不知何意啊？”
“我是来入伙的，大当家若留，我自然不会藏私，可要是不留，我这消息就不能告诉你，这也是规矩。”罗战笑道。
秃鹫皱了皱眉，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确定罗战到底是什么来路，双头山已经好几年没收新人了，就是为了保证安全，如今突然冒出个下山豹，让秃鹫捉摸不透，自然不能轻易决定。
“兄弟，能不能留下得看伱的诚意，只要诚意到了，双头山就是你的家，可要是诚意不够，我只能说句对不起了。”秃鹫淡淡道。
罗战沉默了片刻，再三思索后，叹了口气：“也罢，反正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告诉你们也无妨，在我来的路上碰到了准备演习的部队，他们携带了七天的口粮，还带有十门火炮。”
秃鹫眯了眯眼睛：“那又怎么样？”
罗战哼了一声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演习需要带那么多口粮吗，他们就是借着演习的幌子准备攻山，打你们个措手不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次他们是动真格的了，估摸着也就这两三天的事！”
听到这话，下面所有土匪都站了起来：“大哥……”
秃鹫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冲我们双头山来的？”秃鹫问道。
罗战耸耸肩：“我不确定，你们可以自己去查查，说不定是冲别的山寨去的，反正最后都是要打到这里来。”
秃鹫点点头，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冲着三当家使了个眼色，三当家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大寨，多半是派人下山打探消息了。
“大当家的，消息我也告诉你了，不知道是否给兄弟条路。”罗战起身问道。
秃鹫呵呵一笑：“不急，兄弟既然来了，就在我山寨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谈！”
罗战也不在意，点点头道：“也好，走了这么远的路，我也累了，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秃鹫挥挥手，旁边立刻过来一个土匪：“请吧兄弟。”
说着话那人在前面带路，把罗战领到后寨，找了间空房子让罗战休息，同时留下四个土匪守着门口，生怕罗战逃走。
关上房门，罗战脱了外套，往木板床上一躺，时间不大就打起了呼噜，门外看守的土匪听到里面的鼾声这才放下心来。
当天夜里，外面打探消息的兄弟回到山寨，山下眼子得到确切情报，地方部队派出五百人的兵力，正在双头山以西三十里的位置演习，他们已经在那里集结一天了。
“大哥，看来那小子真是来送情报的。”三当家说道。
“不能掉以轻心，我看他身上杀气很重，此人非同凡响，再没确定身份之前，不能放走。”秃鹫道。
“可我们怎么确定身份，天龙寨都散伙多少年了，上哪儿去调查他的身份。”三当家摇摇头，一脸为难。
“想证明他不是敌人，方法很简单，部队不是要来攻打我们吗？正好是个机会，明天找几个兄弟假扮军人，让他去打头阵，只要他手上沾了当兵的血，那就不是敌人，咱就可以放心的留下他。”秃鹫想了个试探的办法。
“大哥，这么干太危险了，那家伙可有两下子，万一失手把咱们兄弟打死怎么办？”三当家在大门口亲眼看到罗战的实力，面对这么个高手，他没有丝毫把握。
“没事，枪不是在咱们手里吗，到时候做点手脚就行了。”秃鹫嘴角弯起一抹阴笑。
第二天上午，罗战刚睡醒，门口传来敲门声。
“大清早的谁啊？”罗战一边穿鞋一边喊道。
“兄弟，大当家的有请！”外面传来三当家的叫声。
“来了！”罗战穿戴整齐，推门而出，看到三当家的随手打了个招呼，在人家的地盘，多少要给点面子，也不能太猖狂。
来到大寨，秃鹫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罗战进来，连忙上前笑道：“兄弟昨夜睡的可好？”
“好着呢，一个月都没睡的这么舒服了，睡的我肚子都饿了。”罗战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脸色有些尴尬。
“酒肉都备好了，兄弟这边请！”秃鹫做了个手势，拉着罗战来到桌子前，上面摆了一桌子菜，还有两坛酒。
“白天不是不能喝酒吗？”罗战拿起一个酒坛闻了闻，酒香四溢。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天破个例，我陪兄弟喝一碗！”秃鹫拿起酒坛倒了两大碗。
罗战抬手压下酒碗，笑道：“这该不会是断头酒吧！莫非大当家的要送我上路？”
秃鹫笑道：“兄弟说的哪里话，我秃鹫从不会拿自家人开刀。”
“既然如此，那就把话说明白，不然这酒喝的不痛快。”罗战抓起一块羊肉，坐在椅子上侧过身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秃鹫放下酒碗，点点头：“明人不说暗话，兄弟既然把话挑明了，那我就直说了，兄弟想留在双头山入伙，只带来个消息显然不能服众，老三昨天在山下抓回两个探子，都是部队的侦察兵，我准备将他们处决了，我想让你来动手，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和军队没有关系，兄弟们才能接受，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罗战面色不改，大口咀嚼着羊肉，然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杀人吗？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除了杀人我也不会干别的。”
罗战抹了把嘴上的油，问道：“是不是干掉这两个人，我就可以入伙山寨？”
秃鹫点点头：“不但能入伙，从今往后你就是山寨的四当家。”
“就这么定了，人在哪儿呢？”罗战搓了搓手，一脸兴奋的表情。
“不急，先填饱肚子再说，反正人也跑不了！”秃鹫拍拍罗战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顺便多观察观察，可惜罗战混了多少年了，脸上毫无破绽。
两碗酒下肚，酒足饭饱，罗战起身道：“大当家的，我这人是急性子，等不了那么久，人在哪儿呢，我去把他毙了。”
秃鹫站起身，指了指门外：“就在山门那里绑着，咱么这就过去。”
“走着！”罗战大手一挥，当先走出大寨，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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