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笙手里提着个果篮，对上她疑问的目光，微微勾起唇角，脸上笑容很平易近人，“那我就没有走错病房。”
姜南希又盯着他的脸打量了一遍，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请问你是哪位？”
楚远笙脸上表情看不出变化，其实内心挺紧张的，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都在冒汗。
在姜南希的注视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姓楚，叫楚远笙，我跟你母亲……”
说到这里，他忽然语塞，他跟她母亲的交集只有那么一夜，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他跟江清浅的关系。
不过，在听到他说自己姓楚的时候，姜南希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昨晚御敬寒已经把二十五年前她母亲跟楚远笙之间的事都告诉她了，她现在看到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内心很平静也很平和。
“我知道了。”她其实完全可以把楚远笙拒之门外，但是想到外公和外婆，突然又改了主意，“你进来吧。”
楚远笙跟在她身后走进去，这才发现病房里来探病的不止他一个。
“请坐。”姜南希指了指沙发，转而把视线投向江开阳和孟淑颖，“外公外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叫楚远笙，他就是我血缘上的爸爸。”
“什么？他就是抛弃浅浅的那个负……负心汉？”孟淑颖脸色一变，丢下手里的保温盒就冲到楚远笙面前。
“你，你这个……”她抬手指着楚远笙的鼻子，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一道身影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揪住楚远笙的衬衣领子。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女儿？为什么？”
江开阳愤怒地瞪着他，一双眼睛就差要把他的脸瞪出两个窟窿，“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打断你两条狗腿！”
姜南希看着这一幕，眼眶再次不由自主地红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今天的泪腺好像特别发达，动不动就想哭。
外公和外婆已经那么大年纪了，但是在得知楚远笙就是当年欺负过他们女儿的那个人之后，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替女儿抱不平，江清浅受的委屈不能白受！
这大概就是父母吧，哪怕江清浅当年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毅然决然地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们还是想替女儿出头！
楚远笙听着他们的质问也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他望着眼前这位愤怒的老人，沉默了许久，终于低下头，哑声道，“对不起。”
“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抵消你这些年的无情？你知不知道我们浅浅因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为什么要对她始乱终弃？你为什么要抛弃立母女？”孟淑颖说着说着，情绪就崩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当年，女儿跟他们断绝关系时，她有多痛心啊！
当年，收到女儿去世的消息时，她有多痛苦啊！
这些年，每到女儿的忌日，他们夫妻俩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这一句道歉算什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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