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猎人的训练室里。
“defeat！”
失败的音效响起后，奖金猎人的选手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呋——”
只有潜龙抽烟的细微声响一下一下地响起，潜龙慢慢悠悠地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捻灭，这才开口说话：“问你们两个问题，第一个。”
潜龙轻轻侧头，没有正视几个选手，“是voiceless强，还是你们菜。”
回答这个问题，显然是一种煎熬。
对选手本身来说，承认对手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矛盾点在于……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这句话，并不适用于普通玩家。
普通玩家，玩游戏的目的，应当是娱乐，不在这句话的覆盖范围内。
可对于有夺冠念头的队伍来说，这句话……就非常合适了。
对手强，那是对手的事。
你为什么不变得更强？
只要输了，你就是菜。
最终，还是打野选手先回答了这个问题，“voiceless很强，这局失误的是我，你把我踢出去吧。”
他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紧紧抓住了裤腿，双脚隐隐有一点抖动的迹象。
虽然说，他现在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来说这句话的，但心理压力还是非常大。
“voiceless很强，跟你们菜有关系吗？”
果不其然，潜龙来了这么一句话。
打野选手咽下了一口唾沫，说道：“我真感觉……对面的射手，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潜龙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确定吗？”
潜龙的长相本就有些凶神恶煞，当他严肃起来时，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一看就给人一种惹不起的感觉。
打野选手的心理压力倍增，双脚的抖动更明显了一些。
这让他有点不敢跟潜龙对视，迟迟说不出话来。
不过，队伍中的发育路选手也站出来帮他说话了。
“我跟这个voiceless.不语对线了两局，他说的没错！这个voiceless.不语，就是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潜龙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发育路选手看着他，也禁不住紧张起来。
“继续说。”潜龙自顾自点上了一支烟。
发育路选手这才说道：“这个voiceless.不语好像可以利用一切条件来为自己创造优势。”
“对！”打野选手紧接着说道：“而且，我感觉他可以一下子算计好多东西，然后马上执行。”
“呋——”
潜龙吸了一口烟，问道：“还有吗？”
发育路选手隐藏在桌面下的双腿也隐隐颤抖起来，“他的操作也是顶尖的，跟现役职业选手比没差。”
此时，队伍中的对抗路选手也忍不住问道：“这支voiceless是职业队吗？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支队伍？”
“你们先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我再告诉你们答案。”潜龙吸了一大口烟，然后问道：“你们配继续待在这支队伍吗？”
潜龙的双眸炯炯有神，给人一种极为强大的逼迫感。
随后，潜龙的目光在奖金猎人五位选手的面庞上，一一扫视过去。
没有人敢开口回答。
潜龙也不急，慢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悠哉悠哉地等待着答案。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第一个开口回答了。
“配！”
是发育路的选手。
发育路的这位选手，算是奖金猎人这支队伍中，操作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话音刚落，潜龙的目光就朝他投了过来。
“不管是哪支队伍，都会有状态差的时候，输输赢赢不也是常态吗？！”
发育路选手说着说着，底气竟然足了起来，腿也不抖了。
其余队员也是纷纷点头。
这一刻，五位队员的心前所未有地团结一致。
而他们等来的回答就是……
潜龙轻轻吐出一口烟雾，轻声说道：“那你们就再在这支队伍里打一会儿吧，要是表现不好，立马给我滚蛋。”
“真的吗？！”
发育路选手眼神明亮不已，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潜龙却是回答了他们上一个问题。
“voiceless.不语。”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某个消失了很久的职业选手。”
“voiceless之前遇到的对手，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强队，voiceless的选手都还有发挥余地。”
“不过我认为，voiceless.不语的上限还不止于此。”
潜龙抽完了第二支烟，将它缓缓捻灭在烟灰缸里。
发育路选手忍不住问到：“消失了很久的职业选手？谁？我印象中没有这样的发育路选手啊！”
“他之前，是玩中路的。”潜龙轻声说道。
“玩中路的？”
几个选手都念叨了一句，接着一个个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心中齐刷刷地浮现了一个名字出来。
无言！
kpl联盟公认的第一中单！
“是无言吗？”
中路选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潜龙轻轻耸了耸了肩膀，说道：“我也不确定，不过有很大的可能性。”
听了潜龙的话，中路选手的脸上，失落之色一闪而过。
无言。
流苏。
这两人，象征着一个时代。
虽然这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但，仍然有许多人，将他们视作自己的偶像。
跟在潜龙手下这支队伍的选手，自然不会把当演员看作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挣钱嘛，不寒碜。
奖金猎人的这名中路，更是将无言视作精神偶像，无言被禁赛后，他还惋惜了很久。
而和无言堂堂正正地打一场比赛，也是他的梦想之一。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上突然“噔”地响了一下。
是游戏提示音，有人发来了好友申请。
他点开一看，赫然是voiceless.不语发来的好友申请！
“他加我好友了！”
中路选手大声欢呼起来。
他身边的人立即凑了过去。
“诶，好友申请备注这里有字！”
随后，就有人将这行字念了出来。
“请转告潜龙教练，voiceless需要一名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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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以把这看成陈言wo的自述……本来想写在作者的话里，不过有字数限制。）
突然想起刚玩dota时的事了。
那会儿，我好像还初三。
当时dota里面有一个英雄，叫做幻影长矛手，绰号猴子。
猴子是一个大后期英雄，需要憋出一件售价五千多的装备，这件装备叫辉耀。
猴子只要出了辉耀，就会产生质变。
不过dota里被敌方击杀，是会损失金币的。
而辉耀的合成并不平滑，第一个小件就是售价3800的圣者遗物。
那一局，我穿着一双草鞋，带着一个穷鬼盾，早就被杀超鬼。
敌人都推到高地了，我还在憋圣者遗物。
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我要刷钱，我要出辉耀。
超鬼的战绩，队友的责怪，我都不在乎。
然后，队友退了。
我卖了队友的装备，买出了一件辉耀，我以为我迎来质变，终于可以翻盘时，出门就被小小跳到了脸上。
小小是另一个英雄的绰号，这个英雄叫山岭巨人。
我都没得来得及反应，就被小小秒掉了。
你以为这让人绝望吗？
小小杀了我后，打字问我：“你为什么还要挣扎？我们不是一个层面的。”
这就会让我绝望吗？
我没有绝望，我还可以出龙心，出分身斧，我觉得我还有机会。
但紧接着……小小也退了。
这才让人绝望。
因为我方有多人先退出游戏，系统已经判断对方获胜，小小不继续陪我浪费时间很正常。
这真的很现实。
其实谁都有一个出辉耀的梦想。
被杀超鬼，被队友骂，被敌人嘲讽，都是挫折的表现。
可出了辉耀后，就会无敌吗？
不会，但你可以继续出龙心，出希瓦，出分身。
如果换成我是小小，或许我会陪那个稚嫩的猴子再玩一会儿。
至少……临走前，我会说一句：
加油。
简单的两个字，会带来更多美好，更多希望。
也许这就是陈言总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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