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暖的轮椅停在病房门口，许久没有动弹。
片刻之后，陆暖叹了口气，操纵着轮椅转过身看着盛妩：“你做的这些，我和哥哥如果都不领情……”
“我不需要你们领情，我只是……我可能太自私了，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不要那么痛苦。”
盛妩的手放在心口，抓着心口的衣服皱成一团：“我只是想让我死的时候能轻松一点。”
听了这话，陆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没有权利去原谅盛妩。
可是她两辈子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她也是真的不忍心。
就如同盛妩那句话一样，她不忍心盛妩死的时候都是沉重的，一点都没有办法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想到这里，陆暖咬了咬后槽牙，道：“你想怎么做？回王都，然后呢？”
“找到盛婴的树皮，烧掉！”
“你怎么知道他只有一块树皮？万一他有很多很多呢？”
“我会想办法，盛婴还是信任我的，我会想办法探得他的全部秘密，然后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盛婴知道你和我是朋友，也知道你被我扣在花园景苑。
是他亲手在你的头皮下种了那么多傀儡虫，本就是要你死在我这里。
如果你活着回去，他还可能相信你吗？”
盛妩没说话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她想去试一试。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盛婴是在盛夏族分裂，夏族离开舒然去了肃云国的时候走进了十万大山。
三年之后，他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的时候，就戴上了那个面具。”
陆暖平稳了一番情绪之后，缓声对盛妩说道：“如果你交给凌淳的那个树皮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我们应该入手的，是十万大山。”
“……”盛妩听了陆暖的话后，只觉得思绪凌乱。
兀自整理了一番，她再次抬头看向陆暖，这次十分坚定地点头：“我不回王都，我去找宝琛。”
陆暖：“？”
“宝琛逃出了盛家之后就进了十万大山，我去找宝琛，我和宝琛一起去找那个树皮！”
“你还是冷静一点吧，”陆暖只觉得头疼：“我不知道盛宝琛，但是我知道你此时的身体情况，至少得在这里养上半年才能正常生活。
想要进凶险万分的十万大山，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说完，陆暖再次转身，要离开病房的时候，她又一次停住了：“对了，哥哥病了。”
“什么？”盛妩瞳孔剧震。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但是在我昏迷的前一天晚上，我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
陆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哥哥不久之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吐血昏迷，我收到消息的时候说的是至今未醒。
你可知他当时面前的奏折都是什么内容？”
盛妩愣在原处没有说话。
陆暖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看着盛妩，一字一句道：“哥哥至今后宫一个人都没有，满朝文武都在劝他选秀纳妃，但是，他始终都不愿意。
盛妩，你说他是为什么？
你说他到底是在用他的恨折磨你，还是折磨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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