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楠和婉亭单独留在二楼教室说话，一楼孙东辉急得上蹿下跳，“那个女人为什么还没下来，我就说她不安好心，她就是看着孙书楠现在手里有钱，她想骗我女儿的钱！”
白苏等人冷眼旁观。
孙东辉急了，“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急，孙书楠手里的钱要是被骗走了你们也要丢工作。”
宋糖糖嗤笑：“你就省省吧，孙书楠又不傻，怎么会被人把钱骗走。”
“她还不傻？”孙东辉手指着二楼，“她刚生下来就不聪明。”
“你怎么知道？”白苏冷冷地问，“有过检查还是做过鉴定？”
“还用做检查？一看就看出来了，别的孩子都会哭，就她傻乎乎的，成天傻笑。”
白苏被气乐了，“你就凭这一条就能判断出一个人傻不傻？要我说孙书楠聪明得很。”
“你们懂什么，我的女儿我心里有数。”孙东辉一脸不屑。
“是啊，因为你就不聪明，所以才觉得自己女儿也跟自己一样。”宋糖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孙东辉的肺管子，他腾地跳起来，“你这个小丫头说什么？我怎么就不聪明了，你再给我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怎么，在我们店里你还敢打人？”金正安拎着平底锅默默走出来。
金正安平时很少说话，但是这不代表他胆小怕事。
孙东辉今天来闹事，他全都看在眼里，他忍了很久，现在终于爆发了。
宋糖糖迅速躲到金正安身后，“金叔，他要打人，你小心点。”
金正安操起平底锅，朝着孙东辉的脑袋砸。
孙东辉没想到真有人敢动手，他捂着头一边躲避着一边嚷嚷，“反了天了，你敢打我……快来人啊，店员打人了！”
白苏冲着宋糖糖和海宁使了个眼色。
海宁和宋糖糖马上冲上去拦金正安，嘴里一边嚷嚷着，“金叔，消消气，就算他是来闹事的你也不能冲动，他好歹是咱们店长的父亲……别打坏了不好交代。”
她们嘴里劝着，手上却根本没使劲。
金正安追打孙东辉，一直把他从店里打到店外。
店里的顾客全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于海林轻描淡写的解释道，“你们别担心，不会有事，那人是我们店长的父亲，因为家产问题总是来找麻烦，这位小姐，我们店今天推出的新品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看？”
于海林还不忘向顾客推销，用端出了试吃的小盘子。
不少年轻的小姐姐们被于海林那张帅脸迷住，纷纷挤过来试吃。
“味道怎么样？”于海林露出迷人的微笑。
小迷妹们纷纷红了脸。
店外金正安还在用平底锅揍孙东辉，孙东辉一声声的惨叫，可是顾客们却只把这当成一场闹剧。
一些了解情况的顾客甚至会向其他人科普。
“这人是面人孙的儿子，可是他连一点手艺都没有，面人孙去世后把遗产留给了他的孙女，这家伙眼红，天天来店里闹事。”
“这也太不要脸了……”
“不对啊，继承遗产的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来闹事？他们是一家人。”
“哼，他一直对外称他的女儿是个傻子……我觉得这家伙肯定有阴谋。”
“我的天，他不会是想从女儿手里抢家产吧。”
“这种狗血的桥段还少吗？”
“孙书楠就是这里的店长吧？那个小姑娘我认识，她可爱笑了，对谁态度都是那么好，她怎么会是个傻的。”
“我也和她说过话，她上次还免费送了我不少面塑的小礼物……她哪里傻了，这个当爹的也太坏了，为了钱居然说自己女儿傻……”
……
顾客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帮着劝架。
孙书楠和婉亭在二楼听见楼下的声音，从窗户向下看。
结果正好看到金正安追打孙东辉的一幕。
婉亭噗嗤笑出声，“真好看，不是吗？”
孙书楠：“……”
她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孙东辉做的事情的确很过分，可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丢了脸，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会跟着丢脸。
“你不必觉得丢脸，孙东辉是自作自受。”婉亭像是看出她的窘迫，“当年我爱上他其实也是被他骗了，他告诉我他是面人孙的儿子，他要立志继承父亲的手艺，我正巧是面人孙的忠实粉丝，我被他感动，于是开始交往……后来不小心有了你，我们只好结婚，可是结婚后我才发现，原来他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对每一个女孩子都说过。”
孙书楠目瞪口呆。
她从没想过，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爱情居然是这样的。
“你们为什么离婚？”孙书楠问出了一个一直埋在她心里的问题。
婉亭笑起来，“孙东辉没有跟你说过吗？”
“他的话……不一定是真实的。”孙书楠垂下眼睛。
孙东辉告诉她，她的母亲生下她后，因为嫌弃自己生了个傻子，所以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她知道这不是实情，但她还是想亲口听母亲告诉她这一切。
“在你一岁的时候，孙东辉和曹丹好上了，用的还是那套手段，曹丹当时怀了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孙亚鸣。
“其实是曹丹主动找到我，坦言她怀了孙东辉的孩子，我才意识到我彻底被孙东辉骗了，我把你抱到了乡下，找到了你爷爷，跟你爷爷说了孙东辉欺骗我的种种。”
“我爷爷也知道我爸骗你的事？”孙书楠惊讶极了，爷爷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婉亭点了点头，“我也告诉他，我曾是他的粉丝，我喜欢他的面塑作品，他让我和孙东辉离婚，不过他希望我把你留下，他想把他的手艺传给你。”
孙书楠呆呆的说不出话。
她曾想过各种被母亲丢下的理由，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情况。
“书楠，你恨我吗？”婉亭看着她，满眼柔光。
孙书楠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谢谢你。”婉亭竟对她深深低下头，“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我知道你有权恨我，怪我抛下你，我也没有奢求得到你的原谅，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母亲，我愿意带你回家，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强求，你们店的甜点很好吃，以后我可以常来吗？”
孙书楠眼角湿润了，“欢迎你常来光顾。”
“谢谢。”婉亭深情地拥抱了她，然后走出了教室。
孙书楠站在那里看着母亲优雅的背影，默默无语。
没想到她的母亲会是这么一种性格。
她恨吗？
不！
怪她当年抛下她？
好像……也没有，如果她没有留下，爷爷该多么的孤单啊。
她露出释然的微笑。
以前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很幸福，很充实，这就够了。
也许，这就是父亲认为她的傻吧。
店门外，孙东辉与婉亭再次相遇。
婉亭无视孙东辉的狼狈，她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豪车。
有司机为她打开车门。
孙东辉眼睁睁看着他的前妻坐进去，然后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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