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悲壮
看着屋里的三个小娃娃，老妇人问道：“丫头，你爹在家吗？”
小丫头歪了歪脑袋，奶声奶气的回答道：“俺爹，俺爹前几天走了！”
“俺娘说，俺爹去打妖蛮了，俺爹是大英雄。”
“二奶奶，俺爹也是大英雄！”
“俺爹也去打妖蛮了！”
“俺以后长大了，俺也去打妖蛮！”
......
......
女娃身后的两个男娃，也纷纷喊道，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爹是英雄。
“村里的男人都去了吗？”老妇人继续问道。
“除了子龙叔叔，其余人都去了！”小丫头回答道。
此时，一切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的明了。
老妇人明白了，自己的儿子之所以魂不守舍，是因为，村里的男人都去抵抗妖蛮了！
只有他没去，而他没有去的原因，是因为有自己这个累赘。
“哎！”老妇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眼角有些湿润。
对于自己的儿子，老妇人心中满是愧疚，自己拖累他太久了啊！
“去吧！”
“去玩吧！”老妇人朝着三个孩子挥了挥手道。
“二奶奶，俺们走了！”三个孩子结伴就要往外走。
“等等！”
就在三个孩子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开口喊住了三个小娃娃。
“丫头！”
“二奶奶年岁大了，眼睛花了，你帮二奶奶把桌上的油灯点着！”老妇人对女娃说道。
“嗯！”女娃点了点头，帮着老妇人点着了桌上的油灯。
女娃年岁还小，显然是没有想到，老妇人让她帮忙点着油灯是为了什么？
现在是白天，若是嫌屋里昏暗，完全可以开窗，而不是点燃油灯啊！
老妇人，此时已经心存死志了。
自己得靠着儿子每天的那一口真气，吊着性命。
老妇人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他一定不会抛下自己。
“滋啦！”
三个娃娃走后，老太太撕下一角衣衫，咬破指尖在衣衫上写下了两个字。
报国。
而后，从床帘上取下勾着床帘的铜勾，将这块写着血字的布条绑在铜勾上，仍到了门外。
紧接着，老妇人抓起地上的鞋子，丢在了油灯上。
“啪！”
油灯摔在桌子上，里头的油脂流了一桌子。
“呼......”
桌子是木制的，沾染了油脂之后，当即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古代的房子，大部分可都是木制的房子，这大火燃烧起来，那可是如同风卷残云一般。
在加上，村里的男人都不在，这救火一时间都凑不上人手。
没过多时，这栋木屋已经完全的烧着了。
老妇人躺在床上，置身火海当中，脸上居然带着解脱一般的笑容。
山上，青年男子正在打猎，刚刚猎杀了一只山羊，正扛着山羊往山下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山脚先燃起了熊熊的烈焰。
“谁家着火了？”
“看方向很熟悉！”
“坏了，是我家！”
一时间，青年男子的心情，可谓是一波三折啊！
先是好奇谁家着火，而发现是自家方向，转念又一想，那个方向就住了自家一户人家啊！
想到此处，青年男子丢下扛着的山羊，健步如飞的朝着山脚下奔跑。
要知道，他的家里可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娘啊！
这熊熊烈焰当中，她如何能够脱的了身。
“娘，你可千万莫要出事啊！”
“村里的人一定会将我娘救出来的！”
“一定会的！”
青年紧握着拳头，心中高呼道。
然而，事与愿违！
等到青年跑到山下，回到家中的时候，原本熟悉的家，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了。
“子龙，节哀顺变吧！”
“你娘是自杀的！”
“这是他留给你的！”年迈的老村长语气沉重，颤颤巍巍的将丢在门前的铜勾塞进了青年的手中。
青年紧握着铜勾，将绑在上面的布条展开。
只见布条之上，是两个血字。
报国！
“娘！”
“娘啊！”青年跪倒在地上，仰天痛哭道。
穷苦人家，没什么风光大葬。
缓和了悲伤的情绪之后，青年买了口薄皮棺材，将母亲葬在了山脚下。
望了望山脚下的小坟包，青年呢喃道：“娘，你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夕阳西下，一个背着银枪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落日的余晖当中。
秦川，玉门关。
“杀啊！”
“冲啊！”
“顶住，顶住！”
“我们的背后是同胞，是兄弟姐妹，是父母亲人，我们退无可退！”
“敢死队，跟我冲，将妖蛮赶下去！”
......
......
玉门关的城墙之上，不断的传来喊杀之声。
一支妖蛮的精锐部队已经冲上了城墙，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将他们赶下去的话。
那么，城墙上的缺口就会不断的放大。
程将军带着敢死队冲了上去，经过半个时辰的厮杀，总算将妖蛮赶下了城墙。
城墙之上，妖蛮的尸体和穿着铠甲的人族将士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尸体流出的鲜血，已经没过了人的脚踝。
士卒们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开始清理战场。
将己方战死的将士的尸体运到城内，统一的进行火化，然后将他们的骨灰装进罐子里，埋在烈士陵园当中。
至于妖蛮的尸体，直接从城墙上丢下去，待到休战的时候，自然会有妖蛮的人负责收敛。
战场之上，每天都有固定的休战的时间。
休战的时间，就是留给双方收敛己方尸体的。
要知道，一旦战场上的尸体不及时的清理，那么就会发生瘟疫。
这个时代的瘟疫，更加的厉害。
厉害到什么程度，可以参考封神演义当中，吕岳一场瘟疫险些要了整个西岐所有人的性命。
最后，还得三皇出手，才救了西岐。
一旦玉门关外发生瘟疫，不管是妖蛮也好，还是人族也罢，绝对都要损失惨重。
所以，及时的清理己方尸体，这是交战双方的默契。
趁着彼此收敛尸体的空档，这也是人族将士鲜少能够安稳休息的时间。
除此之外的任何时间，妖蛮都有可能发动突然袭击。
这场大战已经打了近乎两个月了，秦军的伤亡已经到了五成左右了。
甚至，就连赶来支援的董骁的三十万兵马，也死伤了近十万之众了！
仗打到这种情况，就看谁能够撑到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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