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劝退
柴美涔算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风云人物了。
她从舞蹈教室往回走，路上就能从小女生议论的口里知道周睿逃了兴趣课。
原本是两节课连上，结果他上了一节就走了。
有人正好碰到周睿往回走，顺便评价了一波周睿走路带风，帅得不得了。
柴美涔正打算回教室兴师问罪呢，进去就看到周睿端端正正的坐在教室里写作业呢。
她放下自己的训练服，手插进校服口袋里，垂着头看着周睿写作业。
真别说，还真是认认真真写的，没有抄别人的。
因为真的是各种都不会，涂涂抹抹一大片，一看就是出自周睿的手笔。
周睿把练习册往桌面一摔，指着说道：“看到没有，我在写作业！态度端正，认认真真，都快写完了。”
柴美涔这才态度好了点，走到了周睿的身边，用自己的手肘给周睿按肩膀：“哎呀，我们家大宝贝真棒！我给你按按，累坏了吧。”
李肖楠原本走过来给周睿送东西的，听到这个称呼表情都不对劲了，还有，写个作业有什么辛苦的？
这真的是……天天认认真真写作业得不到夸奖。
但是你不认真写作业，冷不丁写一次，就发现“亲戚”兴奋至极。
谁知道周睿被叫大宝贝也不觉得恶心，反而亮出牙来笑嘻嘻的非常开心。
李肖楠将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又走了，回了教室最后排，不想参与。
原本周睿跟李肖楠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结果周睿硬是换到前面去了。
周睿了解他妈，广场舞得c位，教室的座位也得中心，坐在这里符合柴美涔的行事作风。
以至于每天都看到周睿挺大个个子，坐在教室前排摇头晃脑的，画面也是极为滑稽。
周睿被柴美涔按了一会肩膀就推开了柴美涔，让柴美涔坐下：“放了晚自习我们俩谈谈心？”
“怎么？
还跟我谈上瘾了？”
柴美涔稍微有点诧异。
“是呗！豁然开朗，敞开心扉，感觉特别好。”
“行。”
柴美涔答应了之后又看了周睿一眼，周睿继续保持乖宝宝的样子，她才坐下继续看书。
等晚自习下课，母子二人再次结伴往外走。
嘉华国际学校的学生都习惯看到两个人经常一块了，俩人就算这样别人也不会传什么绯闻了。
说得清清楚楚的是亲戚，两个人还真长得挺像的，再加上都说柴美涔在追李肖楠。
周睿今天表现得特别好，去之前就给柴美涔买了一杯奶茶，到了椅子的位置也没威胁其他的同学。
坐下之后，柴美涔喝了一口奶茶，说道：“行吧，你说吧，什么事。”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睿能老实，那绝对是酝酿着什么坏水呢。
“你看，你也了解我打架的真相了，也知道我不是无可救药了，咱是不是可以不再留在学校了？”
“你这是想赶我走啊？”
“我知道你上学上得挺开心的，但是年龄段不合适，你跟其他学生也有代沟。
你要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不如就去干点更快乐的事情？”
周睿这么一提，她才开始想这件事情。
她来的时候，的确是担心周睿人品不端正，以后成为社会的祸害。
现在确定周睿的人品没问题，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她来嘉华学校念书的意义就没有了。
的确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可是我不来这里，我干点什么事情呢？”
柴美涔很快就问了这个问题。
她现在十六岁的样子，出去找工作也没人愿意要童工，她也不愿意抱团旅游，太累了。
自助游吧，一个人还太寂寞了。
她能干点什么呢？
好像不来学校也是无所事事。
“你可以报一个舞蹈班啊，或者去学学化妆，健身、瑜伽，人生充满了美好。”
周睿说得天花乱坠的。
“我还有一件事情耿耿于怀。”
“你说。”
“就是你跟赵冰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睿毫不遮掩地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点了点头妥协了：“就跟你说说我这个未遂的初恋。”
“还未遂……你能不能好好学学文化课。”
柴美涔嫌弃得不行。
“别在意那些细节好吗？”
“行行行，你说吧。”
“最开始注意到赵冰清吧……是因为她那张脸。”
周睿说得非常诚实了。
很多的时候为了好听，男生不会承认，但是实打实的就是看脸。
赵冰清别的不说，长得还真就不错，这点柴美涔也承认。
于是她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听到周睿小声又嘀咕了一句：“不过身材不够辣，我就犹豫了一阵子……”
柴美涔真是被周睿搞得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周睿这种荷尔蒙比较重的男生，喜欢辣妹她也理解。
“我吧，有点挑……就是找一个对象就想好好处，处一辈子的那种。
反正绝对不会搞大肚子不要了，让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带大一个孩子，所以就一次到位找到最合适的。”
周睿在谈恋爱的观点上，也是被柴美涔刺激到了。
所以在周睿大脑里的概念就是：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喜欢一辈子，绝对不会让他喜欢的人经历柴美涔这样的苦难。
也因为这一点，让周睿特别挑剔，就想找到最合适自己的那个人，一次到位，稍微有点不合适就会拒绝了。
发现赵冰清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款，会拒绝也不奇怪。
“最开始我听说赵冰清跟别人说觉得我长得帅，就有人来我身边起哄，让我去试试，认识认识。
我觉得吧……人家小姑娘都觉得我不错了，我也就顺势，你懂的。”
“这是套路。”
柴美涔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柴美涔面前这都是小儿科，她当初追周睿他爸整整两年，这些都是非常嫌弃的招数了。
如果一个女生长得好看，她很可以不用主动去追，稍微动动脑子，她看上的人说不定会主动来认识她。
这种对外宣称觉得一个人很帅就是最俗的套路之一。
尤其要跟闺蜜强调：一定不要说出去。
塑料姐妹花没多久，就会将事情以秘密的形式分析给别人，最后传到男生的耳朵里。
如果姐妹嘴真的很严怎么办？
傻啊？
换个人再说一次。
周睿听完打了一个手响：“对，就是套路，我还真中计了！”
“然后呢？”
“有一次出去唱歌，朋友告诉我赵冰清也在，我就跟着去了，我们俩是在那次认识的，还顺便有了微信好友。
时不时微信聊个天，也就这样。
聊多了吧我就发现我其实有点不耐烦，根本不来电，就不爱聊了，还不如打游戏有意思。”
“结果赵冰清表白了？”
周睿点了点头：“有一天她下了晚自习来找我，当时我跟李肖楠他们打篮球，她来了这群人就起哄把我给换下去了，如果我在场上那场我们肯定能赢！”
“重点是这个？”
柴美涔纳闷地问。
“啊……换下去之后我们就跟她单独压跑道去了，就是绕着塑胶跑道走圈，我们都叫压跑道。
那天她就表白了，我说我考虑考虑。”
这就是标准把人家小姑娘等急了，各种暗示周睿没有get到，聊天周睿渐渐也不太回复了。
着急了，干脆来表白了，结果周睿也没太高兴，还说考虑一下。
“你考虑了多久？”
柴美涔比较好奇这个问题。
“三个多月吧……后来田悦怡就出事了。
那阵子我跟赵冰清走得比较近，我们还动不动就在一块，学校里都在传我们俩的事，赵冰清也就默认为我真就跟她是对象了。
田悦怡出事了来找我，我们俩单独说话的时候赵冰清看到了，之后就去田悦怡寝室闹了一通。”
这回柴美涔能想象到了。
估计赵冰清觉得田悦怡是来捣乱的，看到有女生跟周睿走得近就吃醋了。
不过这醋劲可真够大的，不可爱，倒是有点可怕。
“田悦怡被赵冰清骂得哭了一整晚，我知道之后就怒了，干脆就跟赵冰清说我们俩不合适。
赵冰清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残，非得认定是田悦怡参合的，才害得我们俩这样，之后一直针对田悦怡。
你碰到我们俩的那天是我去找的赵冰清，告诉她别跟田悦怡过不去，我就是看不上她，然后就被她打了一巴掌。”
周睿本来就心里有气，再加上说话也不会委婉，也不会处理这些事情，说话太冲刺激到了赵冰清。
赵冰清呢，标准的娇生惯养出来的，自命清高，最在意面子跟形象，被气到了后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柴美涔点了点头，她也算是了解了全部的前因后果了。
“行，我知道了。”
“放心了吧，我没早恋。”
“我一直都不反对你早恋，我之所以担心你早恋，是怕你因为早恋耽误了自己。
在我看来，你如果碰到了喜欢的女孩子，为了没有遗憾你可以去追，你可以跟她在一起，但是这段恋情一定能让你变得更好。”
“谈恋爱还是找家教啊？”
周睿有点不解。
柴美涔知道周睿没理解，立即耐心地跟周睿解释：“你恋爱了，会觉得那个人特别优秀，所以你会努力为了她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配的上她。
跟她在一起，会让你逐渐变得优秀，让你积极上进，这才是最好的爱情。”
“哦……”周睿脑袋慢半拍，仿佛听了一道数学题，瞬间蒙掉了。
“但是如果她会让你堕落，比如每天带着你不务正业，让你为了她打架，让你别学习了陪她出去玩，这就是不好的爱情。
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阻止，就算你会恨我，我也会做这件事情。”
柴美涔说得特别认真，这是她的心里话。
周睿侧头看了看柴美涔，点了点头：“行，我懂了。”
他现在要表现得特别乖，不然柴美涔不走了他该怎么办。
柴美涔突然愁得不得了。
来这所学校侯冉昔也废了一番周折，就这么离开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留下来，还是离开？
非常不巧，第二天学校里就发生了一件事情。
有一位老哥出国留学被开除了，只能再次回到嘉华学校来复读。
由于出国留学的麻烦，他只能回到高二来读，不能像普通高考那样去高三复读就可以了。
这位老哥没有来国际3班，而是去了1班。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惊动了国际班，让老师特意抽出一节课的时间，讲出国留学的事情。
老师讲述的重点就是留学的院校很多都是宽进严出，能够顺利毕业的比例仅仅56%。
有很多学生花大价钱去了名校，最后念了两年不到就被开除了，最后血本无归。
能进去就高枕无忧了吗？
你们的成绩太差了照样得回炉重造。
老师讲话的很大成分是在劝诫这些学生，有些夸大的嫌疑，不过说得有理有据的。
学生们听得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冒。
但是柴美涔听进去了，整个人都紧绷着。
她强烈怀疑周睿现在的成绩念不了多久就会被开除了……
周睿看着柴美涔紧张的样子就开始猜测事情不太妙，果不其然，下课后柴美涔就转过身来看向周睿。
“要不我们试试国内大学吧。”
柴美涔认认真真地问。
“国内大学进去都很难。”
“我不要求你考清华、北大，我知道你没那个实力，但是你考个一本就行。”
周睿听到这句话差点被气笑了，什么叫考个一本就行？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气人呢？
再说了，他们的知识点比普通班简单一些，普通班又累又难考。
他们这里不约束他们，时间自由，练习册都是凭自愿购买，大多是做past paper跟书上例题，只要学习成绩可以就可以考上比较不错的大学，这也是他们会上国际班的理由。
有普通班转过来的，没听说过谁跑去普通班参加普通高考的，毕竟学过的东西想要再扭转过来太难了。
“你当一本是小卖部啊？
国际班跟普通班学的知识不一样，要考国内的大学还得重新学。”
周睿忍不住问。
“不行，我不能走，我要监督你学习，你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就陪你复读。”
周睿了解柴美涔，做了决定轻易就不会改了。
他看了柴美涔半晌突然站起身来，回身叫杨洺跟李肖楠。
“怎么了？”
杨洺跑过来问。
李肖楠在后排半死不活地趴着，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去揍那个被开除的小子一顿，坏我好事。”
柴美涔身手灵敏地跳起来拧周睿的耳朵：“关人家什么事啊？”
“早不来晚不来非得这个时候来。”
“给你能耐坏了，你给我坐下。”
周睿一屁股就坐下了，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想了想后，周睿还是特别不爽，又一次站起身来。
柴美涔问他：“干什么去？”
“把纹身贴洗了，顺便冷静冷静。”
周睿气鼓鼓地去了洗手间，用水龙头冲自己的纹身贴一个劲地搓，气得不轻。
一抬头，就看到张濡丞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搓纹身，看得津津有味的。
“能帮我借个卸妆水吗？”
周睿问张濡丞。
“跟赵冰清借？”
张濡丞跟赵冰清堪称“绝代双骄”，一个国际班称王称霸，一个火箭班一马当先，也算是认识。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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