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辉抽着嘴角手指颤了颤，显然非常恶心慕容沉将东西藏在内裤上面缝制的口袋里。
“先生，这……”
秦毅寒瞥他一眼：“拷贝出来！”
“是！”
江辉僵着手指快速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发现文件做了一层又一层保密设置，费了点儿功夫才将文件那些设置解开，终于看到文件排头。
活体人体器官名单！
江辉包裹在黑色西装中的肌肉瞬间崩起来，从来沉稳内敛的他，喉结急速滚动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先生。
“先生，我……”
秦毅寒大步流星走过来，江辉让开位置。
秦毅寒翻看文档内容，找到了一个名字。
江辉看到后，浑身力气好像在瞬间被抽空，面色骤然变得煞白。
暗藏在眼底的所有希望，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时，瞬间熄灭，一片枯寂。
秦毅寒低沉的声音响起：“罪魁祸首在那里！”
枯寂如同枯枝败叶一样的江辉忽然缓过神来，他垂着头。
“谢谢先生！”
话落音，江辉已经冲慕容沉那个老东西奔过去，狠狠一脚踢在他小肚子上。
哪怕早有准备，可看到的时候还是无法接受。
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这样凄惨的下场？
江辉出生贫寒，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孤儿。
但他运气好，被一个初中教师宋景遇上，年过四十没有成婚，也是孤儿出身的宋景资助他上学，一资助就是十五年。
但十五年后的一天，他人生中的这位再生父母却忽然失踪，他发了疯似的寻找。
一直到这几年，他借着在先生身边工作的便利，才查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宋老师最后出现的地方居然是在w国，而刚才的文件表明，宋老师早在五年前已经遇害。
已经遇害。
先生给他看的文档上面标注的，居然是【宋景，第0325号供体】。
所有期盼落空，【宋景，第0325号供体】更是刺激着江辉的心脏和大脑。
他眼眶通红，呼吸急促。
手指握拳咯咯作响，瞬间失去所有理智。
一边对慕容沉拳打脚踢，一边带着哭腔怒骂。
“我原本还以为是假消息，没想到你们慕容家居然真的做这种伤天害理毫无人性的事！”
“多少年了？”
“手中沾染了多少无辜人命？”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在你们眼中，只是和路边的猫猫狗狗一样，可以随意被你们抓来做活体人体器官买卖的载体？”
“为什么好人不长命，你们这样的祸害却能坐拥千万亿资产，过着无数人艳羡仰望的生活？”
“为什么！”
“为什么！”
江辉嘶声力竭，双眸赤红。
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
慕容沉早没了反抗之力，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江辉理智全无，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大半年前先生因着小姐失踪，那几乎崩溃的模样。
因为倾注了情感，因为那是他们至亲之人。
但凡宋老师不是被迫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他也不至于疯狂至此。
一拳中狠狠砸在慕容沉左眼窝处，慕容沉一声嘶哑惨叫，鲜血四溅。
再一拳要下去时，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秦毅寒轻轻扣住了他手腕。
“好了。”
双眸赤红的江辉跪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忽然捂着脸呜呜出声，哭的像一个孩子。
秦毅寒拍拍他的肩膀，
秦毅寒：“……”
这是他第一次安慰小嘤嘤厉城以外的人，还是一个成年人，这个成年人还是他的特助。
“江辉，人死不能复生，但慕容沉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江辉捂着脸，泪水从他指缝溢出来。
他浑身颤抖，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宋景的资料数据我已经单独拷贝出来，你去保存一下。”
江辉松开捂着脸的手，慢慢抬起头来。
在公司从来神色冷沉冰寒的秦毅寒面容难得柔和下来。
“去吧。”
“谢谢先生！”
江辉红着眼睛，又看了一眼地上没了动静的慕容沉。
发泄过后，他虽然还在悲恸中，却也知道先生是为他好。
慕容沉该死，但不能死在他手里。
这种灭绝人性的人体活体实验已经曝光，慕容家现在在风口浪尖，慕容沉必须活着回到国内。
他该被千刀万剐！
但在死前，他要搭上他们整个慕容家陪葬。
钱财！
地位！
子孙！
……
就这么被他一拳打死了，太便宜这个灭绝人性的牲口！
而秦毅寒却走向办公室最深处，那边有一个小门。
虚弱的好像随时会断气的慕容沉眼底泛着阴毒的光，喋喋怪笑。
不知道是被江辉打傻了，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他神神叨叨，但眼神诡异的吓人。
“开吧！那是我们慕容家世代供奉的佛，开吧……哈哈哈……就算我们慕容家暂时不在了，但是佛不会消失，但凡我们慕容家还有一丝血脉在，必定能让我们慕容家再现辉煌！”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躲着汇智那老东西供奉那尊祖上传下来的佛，那么多鲜活的血液融入，哪怕这只是凡人界，但人体鲜血的血液已经让佛生出灵智，否则单凭汇智那老东西被天道规则压制，他舍得被天道十倍力量反噬将姜家那丫头的神魂转入一头虎鲸体内？
虎鲸？
慕容沉的瞳孔猛然瞪大，脑中闪过佛主入梦时提到的事。
“若发现有虎鲸成人者，必捕之！”
他发现了，就在半小时前，结果还没来得及告诉佛主，秦毅寒的人就来了。
秦毅寒收养的那个小丫头有古怪，似乎就是当初汇智大师将姜家那丫头神魂引入的载体。
这一刻的慕容沉为了弄清楚一切缘由，顾不得天道法则压制，口中念念有词，借由小门内供奉的那尊金佛之力，枯瘦如柴的脸上神色骤然变得惊恐。
大脑放空，他的身体其实已经不由他控制，门内的小金佛瞳孔中渗出鲜血，眸光猩红诡异。
小门炸裂，金佛诡异的视线落到了秦毅寒身上。
“先生小心！”
江辉跑过来挡在秦毅寒面前，却被那尊双眸似乎渗血的诡异金佛吓得后背冷汗直冒。
金佛像是活过来一样，血红的眼睛从秦毅寒身上扫过。
他阴森一笑，惊喜又讶异地说出两个字。
“龙息！”
“小仙君果然在这个凡人界么……哈哈哈……”
金佛笑的阴鸷猖狂，地下室忽然狂风大起，灯光在顷刻间尽数熄灭。
一道惊雷在黑云层层之中炸开，穿透万里苍穹，直逼地下室中的不该存在这个世界的金佛。
金佛一声惨叫，化为无数染血又泛着污浊之气的光芒消散，唯有一小缕趁着面前的凡人沾染了龙息被天道忌惮，飞速逃离。
不过眨眼功夫，地下室的灯光再次亮起来，秦毅寒看着地上金佛的碎片和鲜血面容冷肃，某种掀起惊天骇浪。
江辉吞咽着口水：“先生，刚才那是……这……这太不科学了！”
秦毅寒在青阳寺见识过长明灯，加之还有姜茵茵那样不该存在的存在，他早有准备。
便是再有准备，真真切切看到邪佛的存在，心中还是止不住惊骇。
龙息？
那又是什么？
谁又是小仙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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