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偌大的会议室里，因为张凡笔尖的划动，而寂静得落针可闻，而唯有张凡笔尖划过白纸的声音。
包括孙成功在内的几个大佬，偶尔交换一下眼神，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那份激动。
第十期，真的要来了！
而且似乎这次张凡并没有打算卖关子。
——他是在写字呢！
嗯……不是画就好！不是画就好！
先前已经被灵魂画手折磨得欲仙欲死，所以这会儿虽然还没看清张凡写的是什么，但只要别是后现代主义抽象画派，那就很可以接受了。
片刻，张凡落笔。
纸上却只有两个字。
然后，张凡习惯性地将a4纸轻轻一推，那纸张仿佛是武侠小说里武功高手用内力推动一般，轻飘飘地到了孙成功面前，这一手倒是玩得举轻若重，让许多人都是眉头一挑。
哈！
张凡也笑了，他当然没有修炼什么神功，只是刚才那一下，力道和角度恰好，倒是无意中装了个逼。
就……挺帅的！
下一刻，众人抻长脖子，都看到了纸上的那两个字。
白纸，黑字。
清晰，明白。
然而气氛却不可避免地低沉下去，就连一直很支持张凡的孙成功，表情也变得沉凝，欲言又止。
现在，大家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典籍华夏》番外篇“侠客行”的末尾，张凡会用一个黯淡的色彩基调来呈现。
只因……第十期，他竟然要去到那个时代，要对话那个人。
你是，真的敢呀！
会议室里依然很静，非常静。
没有了笔尖划动纸张的声音，但大家心里好像有一个无形的钟表，能清晰地听到秒针转动的声音。
擦、擦、擦……
压力，来到孙成功这边。
众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已经在脸上浮现出招牌式微笑的张凡，便纷纷将目光转向孙成功。
如果说这里还有谁，能够稍稍劝一下张凡的话，也只有这位龙城电视台的最高领导了吧？
长久的沉默，甚至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孙成功不言，不动，只是定定地望了张凡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这次，需要台里帮忙宣传么？”
啊！
这？
众人纷纷惊讶，没想到老大竟然不打算劝劝张凡么？这个主题……要怎么呈现？会不会就太冒险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稍稍脑补一下，就全都是凶险，稍有不慎，《典籍华夏》还有张凡，全都会立刻陷入万劫不复！
何必呢？
好端端的节目，好端端的前途，还有那么多帝王将相，还有那么多国之柱石，都可以做呀！
那个朝代……太招黑了！
可是在这样的压力面前，张凡选择了向黑而行，而孙成功选择了一如既往的支持！
“可以，台里可以宣传一下的。”
张凡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他草草拟定了主题，之前也从没有过主题被台里驳回的先例，但不管怎么说，孙成功作为台领导，是有资格让自己更换主题的。
《典籍华夏》，毕竟是龙城电视台出品，而不是张凡个人出品。
“好！”
孙成功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发了狠，接下来连连调兵遣将，三言两语就把这次负责宣传工作的团队定了下来。
为期，三天！
三天内，新一期《典籍华夏》的宣传片，必须上线！
可是，一天的时间都还没过呢，当孙成功在办公室里看到刘志宏递交上来的策划案的时候，差点疯了。
“什么意思？”
孙成功扫了一眼，直接就把策划案拍在桌面上，语气不善。
老刘可也是台里的老人了，跟自己共事这么多年，主抓宣传方面的工作，一直以来老成持重，很让自己放心。
之前老刘接手的几次关于《典籍华夏》的宣传方案，也都是中规中矩，一次次点燃全国热情，很好地辅助了接下来典籍华夏的正式上线。
可这一次？
这算是个什么方案？
没有宣传片，没有投票噱头，没有奖金诱惑。
反而是要把整个龙城电视台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好家伙！
这是想让我早点退休吗？
“老大。”
刘志宏也知道自己玩得有亿点大，低声解释道：“我跟小张碰了一下，简单了解了一下关于这期典籍华夏的具体内容和展开方式。然后……这个方案，也算是我跟小张一起定下来的……”
哦？
一听还有具体内容，孙成功连忙问道：“哪里？”
“呃，在后面。”
刘志宏连忙翻到后面几页，指给领导看。
卧槽！
的确是快到退休年纪的孙成功，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好家伙！张凡那脑子是什么做的！这思路……是人类能够想出来的吗？
从上午散会之后，就一直在担心这主题会不会招黑，会不会挨骂，会不会把之前积累的好口碑一扫而空。
现在这么一看……
不但不招黑，甚至还有点想笑！
所以，这次宣传工作的重心，是放在“对比”二字上？
那也还是动作太大了啊！
按照刘志宏提交的申请，要在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同时调用龙城1台、3台、6台、7台、8台、10台、11台、13台、14台……
尤其龙城8台！
直接就被垄断了？
好家伙！
那正在热播的那些电视剧呢，全给人家下线？
光是赔付给广告商的违约金，就够喝一壶的。
当然了，只要稍稍放消息出去，哪怕是老片子，在里面插播广告收回这点损失那是稳稳的，还能大赚一笔。
重点是肯定免不了被骂。
值得吗？
这个策划方案，可以说比《典籍华夏》第十期的主题更加大胆更加出格！
老大能同意？
连刘志宏都不敢信！
毕竟典籍华夏只是一档节目，每周一次，牢牢占据龙城1台8点黄金档而已。
现在这样一搞……整个电视台都乱了套啊！
乱了乱了！整个电视台都乱成一锅粥！现在……还要让台长批准，也就是说有什么问题，孙成功是要背锅的。
“同意！”
孙成功闭起眼睛，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根本没有再去细看策划案的详细内容，只是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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