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顾随心向来不是个放大话的人，她说完就直接打开训练室的门，去找节目组了。
苏阳跟姚睿渊互相对视了下，姚睿渊开口时，竟跟尹南笙的声音重叠。
姚睿渊：“队长，你跟过去看看吧！”
尹南苼：“她这么刚，会不会出什么事？”
两人异口异声，想表达的核心，却是一样。
苏阳犹豫了两秒，便踏步而出，道：“你们先练刚刚排的舞，我跟过去看看。”
奈何，他出去后，连顾随心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惊讶，这人怎么跑得这么快？
不过，她去的地方，倒是好猜。
想到顾随心是要去找音乐总监，苏阳叹了口气，朝右转。
——
顾随心并没直接找音乐总监，她去的是总导演跟制片人所在的办公室。
这档节目，踩在如今选秀大热的时候播出，又是以打造全能少年团为噱头，愣是开播后，就打出口碑跟热度。
想上节目的人，多了去了。
以至于，制片人妮娜在享受成功的同时，心头也更偏向了资本，而忽略了最初，她弄这档节目时的初心，是真的想趁机推广下咱们中国的古典舞的。
结果到如今，开始在资本的推动和要求下，主题中已经开始夹带私货，有国外的舞种进来了。
美曰其名，要打造全能舞者。
可明明，节目最初的宣传和噱头，全都是做一支属于中国的古风男团！
此时，妮娜正跟总导演胡蝶商量，几天后的舞台设置。
办公室里，还有舞台总监南栀跟音乐总监蒋彤。
顾随心敲门后，得到了应声便直接推门而入。
一看，她要找的人都在，顿时乐了。
忘了说，这节目不但打了最强中国风男团的噱头，还打了制作团队全用女性，弄了个“女性力量”的噱头。
不得不说，挺会玩儿！
妮娜见来人是她，本就轻蹙的眉头，此时更是皱了起来。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里，身穿t恤跟黑色牛仔裤，简装且休闲的打扮，本应该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结果却因为面带不悦，看过来时，竟有几分冷厉。
只可惜，她看的人是顾随心。
她那点气势，连她老公百分之一都比不上，顾随心的心里，自然是毫无波动。
甚至，她还更加不爽地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问道：“这里你说了算？”
妮娜：“？？？”
她脸上的不悦，更加明显了。
“《飞扬》的制片人，倪娜，大家都叫我妮娜。”
“ok，你说了算就行。”
说完，顾随心直接拉了把椅子，就这么顺着长桌，跟妮娜面对面地坐下。
她指尖敲击了下桌面，问道：“你知道a8联系室，苏阳他们那组的音乐，是没人负责的吗？”
“音乐？”
“对，你们安排了选歌环节，用各种内幕指定他们选到了最难听且最不好改编的歌曲也就算了，你们连改编的曲子都不给？”
闻言，蒋彤的脸色就不大好。
她侧过身，跟顾随心对视，“节目组只负责给歌曲和原版的小样，改编是各个小组的事。”
“是吗？”
顾随心勾唇，带出一丝嘲讽之意，“需要我把其他小组的队长喊过来对峙吗？”
蒋彤：“……”
“你身为音乐总监，每一首歌每一场的比赛舞台，音乐都跟你挂钩，你跟我说，歌曲你不负责？”
顾随心眸色骤然闪出寒意，“行，你可以不跟他们商量，如何进行最好的改编和方向，那你就得一视同仁，所有的队伍你都别管，你管了其他所有的队伍，唯独我们a8联系室，鸟都不鸟一下，几个意思？”
蒋彤算是明白了，顾随心这是明摆着来找茬呢！
她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们把你找来录这一期，是为了让你带他们起飞的？他们都是些个人选手，要么是小公司带过来混脸熟的虾米，你觉得他们能冲到总决赛？”
“我为音乐行业里，有你这样的败类感到悲哀！”
“你说什么？”
“你的专业素养，都被狗吃了？”
顾随心才懒得跟她重复明明听到的话，她继续怼道：“我拿了钱，我还知道要好好办事呢！就算我是一期飞行嘉宾，我却从没觉得，我这一期就该敷衍，就该带着他们灰溜溜地接受安排的‘失败’，然后满怀着失望离开。”
“你们节目，从开播打的就是要做最强的中国古风男团，就你们这种被资本裹挟的恶臭嘴脸，你们怎么配在前面加‘中国’两个字？”
“他们是个人练习生又怎样？他们是实力不够还是颜值不够？”
蒋彤还想说话，被妮娜抬手阻止。
她淡淡地看向顾随心，“音乐编曲的事，是我们疏忽了，我会立马让编曲的老师过去，跟他们配合改编，你还有事吗？”
“当然！”
顾随心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然后将录音点开。
里面，是她从进来后到现在，跟妮娜和蒋彤之间的所有对话。
妮娜神色变了变，道：“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替我的队员争取一个公平的机会。”
“你就是这样争取的？拿录音威胁我？”
顾随心笑笑，“我这人吧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配我用什么样的手段来交涉，全看对方。”
妮娜：“……”
她还算淡定，并没有因为顾随心手里的录音就慌神。
妮娜知道，顾随心把这东西拿出来，就说明她有条件，还有得谈。
她看向其余的人，道：“你们先出去。”
蒋彤还心有不甘，“妮娜……”
妮娜扫了她一眼，蒋彤还想再说什么，被胡蝶给扯了扯手臂，“走吧。”
“蝶儿，明明是她顾随心……”
“你少说两句吧，还嫌惹出来的麻烦不够大？”
“我……”
胡蝶身为总导演，其实她才是最忙的一个。
不止舞台上的录制，镜头，调度都要她来盯。
连各个练习生们的日常镜头，都需要她来调配，并安排后期去剪辑。
她已经很累，结果蒋彤还很情绪化，她的偏好太严重，恨不得每天都给妮娜洗脑，把她喜欢的那几个直接推出成团位。
但，这哪里又是妮娜能做主的？
这档节目，如今已经成了资本们的战场。
蒋彤被胡蝶强行拉出去，办公室很快就没了人。
妮娜问顾随心，“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敢玩大点吗？”
“什么意思？”
“反正我手上有你们要内定成团位，以及把这几个可怜的孩子当垫背的录音，我自有办法让它曝光后，可以发酵到它超出你预期的热度，到时候节目的口碑和热度，全线崩盘，就得不偿失了吧？”
顾随心的话，无疑是在击打妮娜的心。
她咬牙，“说说看，你想怎么玩？”
“既然你们想弄走苏阳他们这个炮灰队，那就干脆设置一个赛制，现在分配下来的队伍总共有六个，让他们1挑5，赢了，直接全员进总决赛，输了，他们就滚蛋！”
妮娜蹙眉，“5个队伍全赢？”
“你想在屁吃！”
“……”
妮娜一口老血哽在喉头，脏话都到嘴边了，硬是给忍了回去。
她深吸口气，道：“那如何1v5？”
“赢下3个队，就算赢呗！这样也方便你们操作内幕嘛，除非他们断崖式赢掉5个队伍，不然你们还是有机会，让苏阳他们吊车尾不是么？”
“我要操作，我就干脆让他们赢不了3个队。”
顾随心耸耸肩，“姐妹，大家都是圈子里混的老狐狸了，谁还能不知道谁的底细和手段？你敢在现场观众投票这部分做手脚，我就能直接在舞台上，把你们的录音曝光！”
“录播，并非直播。”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就不能开直播么？”
顾随心白了她一眼，“你们坚持请我过来，不就是看重我最近热度不错，身上还背着不少负面的黑料，有很多黑粉，到时候你们淘汰掉苏阳队，我能直接帮节目组顶锅么？”
“你说，你们节目播出来的那一期，我开直播，会不会有观众来跟我在直播上，一起看节目？”
妮娜：“……”
“我不但可以开直播，我还可以找朋友帮忙，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替你们节目宣传宣传！”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单纯的看不惯而已。”
妮娜盯着顾随心看了几秒，最终，唇角勾勒出几许笑意。
“看上他们那个队的哪个孩子了？”
“？？？”
顾随心直接朝她竖起中指，“少哔哔，他们每一个是我的菜！”
说完，顾随心也不再啰嗦，“到底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妮娜并不相信，苏阳他们这个队伍，真的能在录制那天，让现场的观众给他们投票投出个断崖式胜利。
顾随心十分满意，她拍拍桌子，道：“口说无凭，咱们来签个合约。”
妮娜：“……”
“不止我跟你签，苏阳他们也得跟你们签，毕竟这种孤注一掷式的pk，他们有知情权！”
说完，顾随心直接起身，打开办公室本就没有关紧的门。
门外，站着苏阳。
他的表情很严肃，也带着震惊。
似乎，没想到顾随心会突然过来开门。
他本意并没有要偷听，只是走过来时，正好听到顾随心提出1v5。
然后，他的脚跟耳朵就不听使唤了。
毕竟……这种方式非常的热血！
本来他们小组就打算把下一期的舞台，当做最后一场舞台来表演。
如今，又有了这么个压力在身上。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练习！
顾随心早就察觉到他来了，打开门直接对他说道：“你去把其余人叫过来，并简明些告诉他们现在的情况，我需要你们有凝聚力，你们几个必须拧成一股绳，才能战胜这些恶心的资本！”
妮娜：“……”
这顾随心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
明明，她不是资本。
却感觉，被骂了。
苏阳点头，没说一句话，目光却是坚定如炬。
他转身，径自走向联系室。
顾随心回到妮娜对面坐下，在等待中，心情不错地跟她闲聊。
“话说，节目前面几期我都有刷，我能感受到节目开播时，你身为制片人在台上对108个练习生说的那些话，明明，你心中有那样正能量的抱负，为什么要向资本妥协呢？”
“不妥协，哪里来的赞助？哪里来的广告商？节目怎么做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节目赞助商就已经敲定了吧？然后，到第三期，中间插播的广告越来越多，还让资本甲方内定的几个在广告里出镜，有内定的学员，我能理解，毕竟节目组也得赚钱，不靠赞助你们鸭鸭台全自己来投资做的话，凭着前几年的那些扑街剧，你们早垮了。”
妮娜：“……”
我谢谢你哦！
顾随心耸耸肩，道：“但赞助都拉够了，节目口碑也打出去了，我打听了下，最初内定的席位，也不过就是4个而已，就是节目组最初的几个赞助商带来的。成团位12个，完全可以把另外8个席位，公平地分配给有天赋且努力的崽崽，你为什么要贪心呢？”
顾随心叹了口气，十分可惜地说道：“你还是格局小了，12个成团位哪里够？明明是一支非常有前景，非常具有我们中国特色的古风男团，你偏偏学了h国那种模式。”
“咱们国之大气，近几年古风歌也以飞快的速度崛起，市场大到超乎你想象。你明明可以多弄点成团位的，咱们古风的舞蹈，多大气啊？人再多，只要曲风合适，跳出来就是好看！”
“你想想，几十个青春无限，意气风发的少年，穿着属于我们最特色的汉服，翩翩起舞的画面，多震撼？”
“而且，把他们拘泥在这种室内舞台也太屈才了！咱们中国的曲风变幻无限，完全可以根据风格，将他们丢进适合的场景，丢进大自然，让他们以天地为席，以山河为被，跳出属于我们的国之大风！”
顾随心的这些话一出，妮娜整个人都被振奋了！
她脑海里，已经有了那些让人动容的画面了！
她不可思议地对上顾随心淡然的目光，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你……你是怎么想到这……”
“格局呀姐妹！”
顾随心拽里拽气地说完，然后在心里窃喜。
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老娘上辈子，就已经经历过国风的崛起！
这些，都被河南卫视玩儿出花儿了！
想到她也能在这个世界，让这些拥有抱负的青少年们，绽放在属于他们的天地舞台，让真正的国风崛起，她就兴奋！
中国的，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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