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手段
“爷爷～”
搀扶着老头的关小观知道老头是故意的。
“行啦，行啦，不就一张清中期的黄花梨八仙桌吗？”
“回头你们结婚，我送你一张明代的黄花梨书桌。”
关老头瞥了眼小懒猫，心里有些吃味。
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以前那个傲气又娇气的小懒猫呢？
此话一出，关小观脸侧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那低眉的风qing，真地看愣了一旁的何雨梁。
“爷爷～，不理您了～”
说着，她一甩手，直奔厨房而去，就是东厢房南边的那个房间。
“诶？这……”
何雨梁尴尬地举起手，挠了挠后脑勺。
“哼～”
关老头对上他有些木讷的眼神，轻哼一声。
拄着那根老拐棍，颤颤巍巍地往正厅走去。
何雨梁没明白他的意思，靠过去，准备扶他一把。
手还没搭上，老头停下脚步，侧目望去。
“我以为你很聪明呢？”
“嗯？”
何雨梁疑惑地应了一声。
老友更觉无语，眼睛都要瞪起来。
“得～，原来是个榆木疙瘩”
“听说你厨艺不错，赶紧去做几个拿手菜，你大爷我，不挑～”
如此，何雨梁眼中才一阵了然。
话到这份儿上，他自然明白老头的意思。
可问题是，来之前，关小观强烈要求，今天由她来做菜。
思忖再三，他还是选择过去。
女性的黑暗料理，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可以很难看，很难吃；也可以很好看，很难吃。
“呵。”
余光瞄着他的背影，关老头视线放到那瓶特供上，满是热切。
好酒啊～
走进厨房，关小观正在择菜。
余光扫到何雨梁的长腿，她脸颊刚消退的粉团，又晕出来。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那个…，小观……”
“我一直叫你二哥哥，二哥哥不记得我的称呼吗？”
小观两个字，像是一根针，刺了下关小观的心。
她缓缓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怔怔地看着厨台。
以前，或是没时间，或是何雨梁刻意躲避，她总是没能把话摊开来，细细地说。
今天，借着这个由机，她想探清楚何雨梁的想法。
正巧，何雨梁也想把关系捋清楚。
这段时间，他也思考得不少。
没有说话，他的脸色稳下来，慢步朝她走去。
静悄悄的屋子，隐约能听到外面巷头收垃圾的叫唤声。
稳健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如同踩在关小观的心脏上。
她莫名地有点慌。
眼睫毛颤动地更厉害，余光看向何雨梁，又刻意挪开。
然后，又看过去，又挪开。
5步的脚程，3秒的时间。
却像是1小时，那般漫长
终于，他停在她的身后。
关小观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何雨梁身上的热量。
像一个小太阳。
又有股淡淡的肥皂味钻入她的鼻腔。
那对美丽的桃花眼，泪腺开始工作。
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激动。
而是紧张、期待。
何雨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后脑勺，看着那团乌黑的秀发。
“呼～～”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似花香，又似胭脂香。
关小观能听那声呼吸，粉唇轻启，声音微颤。
“二、二哥哥……”何雨梁还是没有说话，微张开双臂。
上前半步，把关小观裹入怀里，修长的大手握住她的玉手。
行动是最好的说明。
关小观如触电一般，身体微微颤栗。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让泪水低落。
可惜的是，她连自己的腿部肌肉都控制不了。
只能轻轻地靠着何雨梁，以作支撑。
何雨梁低下头，靠着她的脖颈，轻嗅芬芳。
此刻，无声胜有声。
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极速的心跳。
慢慢地，慢慢地，关小观缓了过来。
虽然没有言语，但她能清楚地感受何雨梁的感情。
揽着她的腰，何雨梁慢慢地把她转过来，让她正对着他。
关小观虽配合着转过来，但始终低着头。
原先，她一直是在感情路上敢拼闯的人。
现在，多看何雨梁一眼，她都做不到。
就是这低眉的风qing，无与伦比。
从她眼线延伸出来的美丽，晃动着他的心神。
何雨梁缓缓张口，声音沙哑、磁性。
“小娇气……”
久违的称谓入耳，关小观下意识地抬头。
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张俊美的嘴唇。
“唔……”
3分多钟后
“呼呼～”
关小观努力地分开，双手止住何雨梁作乱的咸猪手。
她努力平复着气息，整个眼眶完全被眼泪覆盖。
因为低着头，有地心引力的帮忙，眼泪自然而然地滑落。
见状，何雨梁举起双手。
捧起她的脸庞，大拇指轻轻拭小脸蛋上的泪水。
目光温柔，与她娇羞的眼神对视。
看着，看着，他又要靠上去……
“咳咳～”
“不是说做菜吗？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啊？”
突然，关老头的声音，猝不及防。
就像一对受惊的鸟，两人触电式地分开。
顿时，甜蜜的气氛不再。
他俩有些尴尬地对视着。
下一秒，又都露出笑容，幸福开心的笑容。
何雨梁再次揽上她的腰，在她脸颊啵了一下。
“你先择菜，我来弄就行。”
温柔的声音，像要将关小观包裹起来，扔进蜜罐。
甜到她心头儿发颤～
“嗯～”
厨房里有三口大土灶。
这会儿，极少数人家用得起煤气灶。
水池、厨台、碗柜等等，该有的都有。
“剁剁剁～”
美人陪伴，何雨梁有心露一手。
菜刀在他手上，使臂使指。
每一刀，快准狠；每一片，薄厚匀。
瞧他这臭美的劲儿，关小观甜蜜地白了他一眼。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时间很快就过去，一道道美味的菜肴，被关小观端进倒座房。
倒座房以前是下人居住的房间。
昨天下午，何雨梁找人把这稍微收拾改了下，作为厨房。
原先正厅里的黄花梨四方桌就是餐桌，何雨梁心疼，换了张新桌。
“好了，没了，你去叫关大爷。”
何雨梁站在灶台前，看看火候，看看关小观。
刚确认关系的汪男女们，正是腻的时候。
身边的朋友，随时随地，都会有被撒狗粮的可能。
“还叫关大爷呢？”
关小观嗔怪地看着他，一点红唇，微微撅着。
“口误，口误，你去叫爷爷吧。”
何雨梁立马反应过来，识趣地顺坡下驴。
又3分钟后，中午11点多
熄掉灶膛里的火，把最后一道西湖牛肉羹盛碗。
何雨梁小心端着，走向倒座房。
一见他进来，再看那满到碗沿的羹，关小观起身，伸手，就要去接。
“坐下，你接不了。”
关老头瞄了一眼，呵斥着孙女坐下。
后者也不恼，已经被说习惯。
不过，待何雨梁放下那牛肉羹。
她不服气地用食指，轻轻触碰了下碗沿。
“嘶～”
立刻触电般地缩回手。
“二哥哥，你手没烫破吧？”
随即，她立刻关心地抓起何雨梁的手。
实际上，她完全是多虑了。
不说何雨梁的体质有异常人，他学厨艺那会，没少吃苦头。
“咳咳～”
“干什么呢？当我不……”
“咚咚咚～咚咚咚～”
关老头正说着，院子的门被敲响。
“哎，你还请了别人？”
关老头一愣，脸上有些不悦。
除了韩春鸣和何雨梁，其他任何外人，他都不愿与之共桌吃饭。
“没有啊，我去看看，你们稍等。”
何雨梁眉头轻蹙，知道他搬家的只有他哥和韩春鸣。
此刻，韩春鸣正和朱勇常在外面转着，找合适的饭店位置。
说着，他起步走出房间。
关小观看着他，莫名地有些担心。
顿了2秒，她也起身，准备出去。
“等会儿，扶着我。”
关老头立刻把她喊住。
此刻，院门打开，外面站着的这位……
“李副厂长？”
何雨梁微微瞪眼，有些不解。
轧钢厂的李副厂长，大老远到他这干哈？
“嗯，是我。”
“呀～，梁子，我们算是好久没见过了吧？”
李老头梳着个大背头，完事还整了点油。
一身藏青的中山装，时刻彰显着身份。
何雨梁最烦跟这种人说话。
来就来呗，打个毛线的官腔啊？
直接说事儿，不行吗？
“您这是？”
何雨梁笑着点点头。
一点不惯着他，直接开门见山。
后面还有两人，等着他吃午饭呢。
“哦，是这样，原本是想找你哥，但是他有事儿。”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去一个大领导家做个饭。”
李副厂长脸色一僵，又瞬间化解，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现在？”
何雨梁眉头一蹙。
他记起来这个剧情，某个大领导，川市人。
原本是他哥去做的饭，现在李副厂长却找上了他。
“嗯，就现在，领导们先看会电影，然后吃饭。”
闻言，何雨梁往外探了眼。
果然，路边有辆绿色的皮卡。
“没事，二哥哥，你去吧，我跟爷爷吃也行。”
这时，关小观也归来。
看着何雨梁的侧脸，虽然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但是她能感觉到：何雨梁想去。
何雨梁扭过头，看向她和关老头。
“那……”“那好吧，关爷爷，您和小娇气先吃着，不用等我。”
这是好机会
虽然那位大领导是一个正直不阿的人。
但是，跟这样的人，哪怕是认个脸熟，也是极好的。
“嗯。”
没有多余的话，关老头轻轻颔首。
何雨梁递了个眼神给关小观，跟着李副厂长离开。
后者羞涩地走过去，目送着他上车，才将门栓带起来。
关老头一瞧孙女那样儿，笑了。
“怎么样？如愿以偿了？”
顿时，关小观嘴角的甜蜜化作无奈。
她哪里听不出老头话里的揶揄？
跺着小碎步，走到老头身边，搀着他。
“哎呀～，爷爷～，您吃的哪门子醋啊？”
“嘿～，我吃醋？”
“我不管，从今天起，你晚上必须回家睡觉。”
“您……”
此刻，绿皮卡车上
“哟，梁子，大忙人啊～”
皮卡的后车厢里，一位熟人，许大茂，笑呵呵地看着他。
“嗯。”
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何雨梁坐下，闭目养神。
这个人，视他老哥为终生死对头，他怎么会给好脸色。
许大茂与程建军，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没文化，后者稍微有点文化。
都是小人，极其阴险卑鄙的小人
见何雨梁一个小辈，如此平淡的态度待他。
许大茂眼睛一瞪，无声地朝着何雨梁，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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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车子，在城市里，属于畅通无阻。
很快，绿皮卡缓缓停在一座单门独院前。
就这院子，别的不看，单看内屋门头上的那颗星星，就会知道，这里边的人，不简单。
“咔擦～”
铁皮后车门打开，何雨梁睁开眼睛，弯着腰跳下车。
他不像许大茂，还有那么多放映电影的设备，需要搬走。
刚下车，李副厂长就从侧面走过来。
“梁子，记着，少说多做。”
“您放心。”
何雨梁微微点头。
正说着，内屋里，走出来一个文员角色的年轻人。
上青下蓝，朴素的着装，戴着眼镜。
“陈秘书。”
“哟，李副厂长，来啦。”
“杨厂长到了吗？”
“到了一会了。”
“……”
李副厂长给陈秘书，简单地介绍了下两人。
然后，何雨梁就跟着这位陈秘书走进里屋。
这个屋子，怎么形容呢？
很有特色，官方的那种特色。
反正，就星星，何雨梁是没少见。
绕着外围走，只拐了一个弯，两人就来到厨房。
“何小师傅，这就是厨房，食材已经全部准备好。”
何雨梁走进去，细细一打量。
锅碗瓢盆，各种蔬菜肉类，还挺齐全。
随即，他朝着陈秘书微微点头，没说话。
“好，那我就先走了，您忙着。”
陈秘书也不计较，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他一走，何雨梁百无聊赖地坐下。
虽然，他顶替了那傻哥哥。
但是，他不知道许大茂是否会像原剧那般，被中途赶走。
与其提前开工，不如先歇息着。
顺便，再计划计划未来的事。
饭店不比其他，如果有关系，流程走一遍，是可以经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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