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葬礼
尼基塔来到冈察洛夫平时工作的作坊，说是作坊其实只是一个用木头和破帆布搭起来的破棚子罢了。远远的他看到冈察洛夫连鞋都没穿，只穿着一条破裤子和一件发黄的白背心站在门口。
“尼基塔？哈，什么风能把你这个政府探子吹到我这？”冈察洛夫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别耍宝冈察洛夫，我来找你打口棺材。”尼基塔没有理会冈察洛夫的玩笑直接说明了来意。
“啥？棺材？你是打算提前安排后事？听我说矿石病虽然是绝症但是咱…”
“不是给我，是给叶戈尔的，姓马林诺夫的那个。”尼基塔打断他。
“嗯…哦，想起来，那小子几天前确实不太对劲，唉，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啊…”冈察洛夫说着长叹一声。
“所以，给他打口棺材，找些旧木板，门板之类的随便钉几下能把人放进去就行。”尼基塔说到
“啊…我明白，更何况我也没其他好点的木材来做真正的棺材…话说，能给我几个钱？全当给木匠的工资了。”冈察洛夫说到。
尼基塔冲冈察洛夫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递到手冈察洛夫里。
“得嘞，我马上就帮你弄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要活，要活就要钱。”冈察洛夫辩解到。
“尽量快点，毕竟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尼基塔有些心烦。
“当然，我会很快的，做好我就送过去，顺便我会带两把铲子，帮你埋人。”冈察洛夫拍了拍尼基塔的肩膀。
“那倒是谢谢了。”尼基塔舔舔嘴唇，突然他开始想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非要来掺和一脚这破事，当初索洛维奇来找他的时候直接拒绝就好了…或者别管索洛维奇偷了人家钱直接帮忙把叶戈尔给埋了得了……
“你先回去吧，我记得那个叶戈尔有个弟弟，我马上过来。”冈察洛夫说着从地上提起锯子锤子转身进入破棚子准备干活。
尼基塔打算先回去看看伊万，“嗯，如果神父在这里就好了，不管哪个神父都行，无论是第五十七独立边防营的神父伊凡诺夫斯基，还是彼得罗夫团的神父斯别洛斯基，当然最好是的鲁缅采夫骑兵团的神父费多罗夫斯基，他是我认识的所有随军神父里最博学的。如果他在这儿的话那他一定知道怎么安慰伊万…哈，说不定他还能劝索洛维奇大爷戒赌…”尼基塔走在荒凉的大街上胡思乱想不知怎么就想起服役期间认识的几个神父了。之后尼基塔回到那座低矮破旧的房子，这次伊万到是有点精神了但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尼基塔。尼基塔看着伊万只是简单的告诉伊万，冈察洛夫之后会带着棺材过来之后就可以让他哥哥入土为安了。伊万听后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过了好久冈察洛夫终于扛着棺材来了他还用两条木头钉成了一个简陋的十字架。
“你还挺有心的啊。”尼基塔看见冈察洛夫罕见的穿上了自己的旧格子衬衫和一条干净的裤子甚至穿上了军靴—这是他唯一一双好鞋子。
“啊，毕竟死人了嘛，话说你有没有嗯…单独参加给亲人的葬礼？”冈察洛夫斜着眼偷偷看着尼基塔。见尼基塔没回答就继续说到“我参加过…我妻子的…还有儿子的…”冈察洛夫用手抹了一下鼻子。
“啊，参加过……这种葬礼有过几次…我一个…送其他八个…有几次人数不一样。”尼基塔摇摇头“来吧冈察洛夫先送叶戈尔去墓地吧。”尼基塔说着走向尸体，双手抓住叶戈尔的肩膀冈察洛夫走过来抓住双脚他们合力将叶戈尔放入棺材。这时伊万慢慢走到棺材旁伸出手轻轻抚摸哥哥的脸颊时不时啜泣几下。
冈察洛夫走过来抱住伊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了小家伙，该让叶戈尔好好睡一觉了。”
“我哥哥会去妈妈那吗？”伊万抬头问道。
“会，会…”冈察洛夫低语着。
尼基塔没说话他慢慢的合上棺材用几颗长钉封死了棺材。之后他和冈察洛夫一起抬着棺材和那个简陋的十字架来到荒凉的墓地将叶戈尔埋在了那里。
叶戈尔?马林诺夫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悄无声息的从这世上消失了，可…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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