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什么叫难过
到了傍晚，白万里做好了晚饭上来叫余山海吃饭。
余山海软弱无力地走下楼梯，却在楼梯口碰见鲨鱼。
“你好啊，你叫余山海对吧，听阿坤说，我们是好朋友。”鲨鱼微笑着说。
余山海愣了愣，才想起来鲨鱼的记忆已经完全被清空了。
“对吧，我叫余山海，我们是好朋友。”余山海挤出一个微笑。
“快吃饭吧，我也好饿啊。”鲨鱼笑着说。
“嗯嗯。”余山海点点头，看到鲨鱼的笑，想到鲨鱼因为双重人格的痛苦，现在好了，没有那些痛苦了，如果自己也能忘了就好。不对，自己不能忘，季扬子把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自己，自己必须要永远记得，季扬子已经不在了，如果自己忘了，那季扬子才是真正的没有了。
“这个糖醋排骨快尝尝，我新学的。”白万里笑着说。
余山海夹起糖醋排骨，突然想到季扬子，接着把糖醋排骨塞进嘴里，那味道和季扬子的差远了。
“怎么样？”白万里并不知道余山海和糖醋排骨的渊源。
“挺好的。”余山海吃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以后再也吃不到季扬子做的糖醋排骨了，一想到这里，痛苦涌上心头。
“怎么啦，不好吃就吐了吧。”白万里看到余山海这样，担心地说。
“挺好的，就是，想到我妈做的糖醋排骨了。”余山海擦擦眼泪说。
“山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会勾起你的伤心事，我把它撤了。”白万里满脸歉意就要把糖醋排骨端下去。
“没关系，在这里，无时无刻都会勾起我的回忆，这是我妈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也是我的家。吃吧，不用管我，我会好起来的。”余山海说。
香橄榄也没说话，神态比余山海更悲情，香橄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可是才相处了快两年，可季扬子就这样离开了。
“不要太过于沉溺于悲痛之中，可以难过，但一定要走出来。”龙帝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余山海，但也在尽力安慰了。龙帝坤是个思想成熟很多的人，季扬子的离开对龙帝坤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但龙帝坤知道，就算难过下去季扬子也不会回来，季扬子肯定也不希望自己一直为她难过，所以龙帝坤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今天一整天都在和鲨鱼描述着过去。
“我知道。”余山海点点头。
“骑拉，吃这个。”鲨鱼在给骑拉夹菜，因为骑拉不会用筷子，只能用勺子舀着吃，而失去记忆后的鲨鱼，没有那股疏离感了，现在的鲨鱼才是真正善良而温柔的鲨鱼，并没有那因为过去经历而造成的冷漠。
“好吃吗？”鲨鱼看着骑拉吃着食物。
“什么是好吃？”骑拉疑惑地问。
“这个怎么解释呢？”鲨鱼思考着。
“就是这个东西吃了会让你有想再吃的欲望，就叫好吃。”余山海看向骑拉，为骑拉解释着。
“嗯嗯，就是这个意思。”鲨鱼笑笑。
“哦，我想再吃，所以它好吃。”骑拉没有接触人类世界，自然不知道这些词的意思，说话也是骑拉帝纳那部分恶念教的。
“嗯，那就吃吧。”余山海点点头。
“不够我再给你夹。”鲨鱼看着骑拉吃着东西，似乎很开心。
没多久，几人吃完饭，余山海先回到自己房间，香橄榄和白万里一人刷碗，一人打扫家里卫生，而龙帝坤则带着鲨鱼出去走走，只有骑拉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
过了一会儿，余山海下楼走进季扬子的房间，白万里和香橄榄都在忙，没有注意到。
余山海趴在季扬子的床上，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飘来，余山海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这是季扬子身上常年都有的淡淡香味，不是香水，而是一款茉莉香的洗衣液，季扬子用了这款洗衣液用了很多年。
“妈，好想你……”余山海小声哭着。
“为什么就这样抛下我呢？”余山海难过地问着。
不知哭了多久，余山海坐起身来，接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床头柜的柜子打开了一点缝隙。余山海想去关上，却发现关不上，打开柜子看，只见柜子里面有一份文件夹卡着了。
“这是什么？”余山海掏出来看，是医院的病情证明书。
“胰腺癌晚期……”余山海看着上面的字，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得很大声。
“不是治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又会复发呢？”余山海不敢相信。
“早知道我就不出去旅行了，应该好好守在您身边。”余山海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胰腺癌，癌症之王，晚期，这几个字印在余山海心头，如一把利剑。
“山海。”这时，门打开了。
“怎么了？”龙帝坤看见了余山海手中的东西。
“我妈，胰腺癌晚期，本来都治好了的，可是又复发了……”余山海擦擦眼泪。
“你在哪儿看到的？”龙帝坤问。
“柜子里面。”余山海指了指床头柜。
龙帝坤再次打开床头柜，却意外发现了边上有一个磁带，龙帝坤没有说，偷偷收了起来，因为磁带看起来很新，也不像外面卖的，可能是季扬子自己做的。
“别难过了。”龙帝坤拍拍余山海，然后转身走了出来。
余山海拿着病情证明书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帘拉开，月光照了进来，面朝大海的那面墙全部被拆除做成了全身镜，晚上看海，是格外的享受，可余山海的心情一点开心不起来。
“你难过吗？”过了一会儿，骑拉的声音响起，没想到骑拉早就回到了帐篷里面。
“嗯。”余山海愣了愣，答应着。
“什么叫难过？”骑拉很认真地问。
余山海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的妈妈不见了，所以你难过。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妈妈，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是骑拉帝纳，可是他不要我了，白万里也说骑拉帝纳不是我的爸爸，我是人类。但我从小和那些龙一起长大，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所以，什么叫难过？”骑拉一字一字地说。
余山海突然觉得更难受了，自己还有开心难过，可骑拉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难过，从来没人教过他这些，没有情绪地活了这么多年，那才是真正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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