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渐浮水面
王萍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方舟冷冷地回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如果让他能说话了，我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也就没钱救你的宝贝儿子了。”
王萍的泪水刷地涌出来，哽咽道：“他已经这样了，您还能让我怎么办？”
秦方舟思忖道：“根据你之前描述的情况，我断定他距离苏醒不远了，并且会立即联系方素萍。如果是这样，方素萍就会彻底放弃与我合作。我的公司只能破产，还拿什么帮你救儿子？”
王萍又向病床上的郑亦亮投去一幕怜悯的眼神，发出哀求的口气：“老板您就放过他吧。他···他真的太不幸了···”
“你可怜他？难道你的宝贝儿子不可怜吗？？”
他的话深深刺痛了王萍的软肋，几乎让她奔溃了，单薄的身子深深蹲下去，脑门几乎贴在床沿上，有点语无伦次道：“求您行行好···救救我的儿子···他不能再拖了···”
秦方舟没时间跟她在电话里耗下去了，不得不发出最后通牒：“只要郑亦亮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我立即给医院打钱救你的儿子。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
“喂老板···”
王萍手里握着断线的手机木若呆鸡。她早就怀疑那起打劫不是偶然的，极有可能跟老板有关，但她却不敢追究这件事，如今老板居然原形毕露，要置郑亦亮于死地，看样子事态严重了。
她本性善良，不愿做出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可对郑亦亮除外，因为她就是秦方舟用来对付郑亦亮的棋子，为了她的亲生骨肉，别无选择。为了心爱的儿子，她宁可自残身体，为儿子提供植皮手术的材料。
其实，如果能用她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儿子的健康，她也会义不容辞的，更何况做出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不利的事情？她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置病床上这个可怜的男人于死地吗？
她的胸腔就像打鼓一样隐隐作痛。她回想这个男人平时对自己的关照和爱护，尽管有存心不良之嫌，但在自己遭遇危险时刻，人家不惜牺牲身体代价去保护，无法不令她感动。为了儿子，真要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黑手吗？
她下意识把右手抬起来，放在墙壁上的氧气开关上，只要稍微拧动一下，就可以中断供氧，哪怕只中断半个小时，也会把佩戴氧气罩的郑亦亮活活闷死，甚至是神不知鬼不觉。到底该不该下这个决心？她的手颤抖不止，她面临比当初为儿子割下肉皮更难的抉择。
再说郑雄深怕小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不顾一切提高车速，可就在这个时刻，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从驾驶室前方操作台操起手机一看，居然的大儿媳妇杨静芳打来的，不由心里一动，赶紧连接耳麦接听——
“爸您在哪？”
“我开车在高速公路上。”
“您是去中原吗？我刚才听我妈讲了小弟的情况，也打算过去一趟。”
郑雄鼻子一酸：“你舍得时间吗？”
“爸，看您说的？我再忙也比不上亲人安危重要。亦明肯定没时间，现在工作压力又大，我这个当妻子的理当为他分担。”
郑雄眼眶莫名湿润了，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平静问道：“我已经在半路上了，不能回去接你了。你打算怎么过来？”
“我的车修好了，已经开车往那里赶了。”
“那好。咱们爷俩儿在中原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汇合吧。”
“好的，您慢点开。”
“你也是，注意安全。”
郑雄结束通话后，胸腔里的那颗没着没落的心仿佛安定了许多，车速明显放慢。此刻，他需要家人跟自己共同面对未来一切苦难。
不到一个小时，他开车驶离高速公路，接下来的一小段路就是车流密集的中原市区，他担心儿媳妇在这里转向，便把车慢慢靠近辅路路边的停车带，要特意等待一会。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从操作台上抓起手机，浏览一下通信录，很快搜出一个手机号码，并拨了出去——
“喂，陈警官吗？我是受害人郑亦亮的父亲。”
他的手机传来那位办案警官的声音：“我记得您。您还在这里吗？”
“我离开了，又来了，估计半个小时左右就到达中原市第一人民医院了。”
“那好。我们警方一会也要去医院。”
郑雄怦然心动：“案件有进展了？”
“是的。我们已经找到您儿子和他的女朋友的手机了。”
“哦，那伙人抓到了吗？”
“抓到两个，其中一个就是这伙人的头目。他们正在销赃时，被我们蹲守的同事来一个人赃俱获。我亲自审讯了他们。”
“他们做案的动机是？”
“他们就是一帮盗窃团伙，专门盗窃手机并销赃。但这样的打劫方式，还是头一次。”
“他们是不是特意针对我的儿子？”
“没错。他们是受人授意，特意要抢夺您儿子和那个女孩的手机。至于争斗时的失手打伤您的儿子，那是一场意外。”
郑雄不禁深吸一口气：“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是一个来自bj的男子指使这伙人做的。”
“那个背后主谋人跟这伙强盗是什么关系？”
“他跟这个团伙的头目的表兄弟关系。在我们警方威慑下，那个团伙头目不得不道出一切实情。”
“那个幕后主谋为什么要这样做？”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已经通过互联网联系bj方面的同事，请他们协助调查。”
郑雄赶紧把自己获悉的情况向对方讲述一遍。
对方语气凝重起来：“事情复杂了。那个姑娘既然不是您儿子的真正女朋友，就有可能是对方的内应。我们必须马上赶到医院。”
郑雄赶紧表示道：“我们也快到了，需要您们帮助疏通。”
“您是指核酸检测？”
“是的。请您们帮个忙。”
“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们警方无权干涉人家。其实，我们也不能直接进入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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