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往事（下）
“您的目的达到了，又何必再做这种无意义的挑拨……”果峰山面色阴沉道。
“戚，没意思……”冥蝠见心思被点破，自知热闹是没得看了，虽说有些扫兴，但也仅此而已。他煽动背后蝠翼，轻巧地落到果冉面前，“那么，你的决定呢，侧~夫人？”
果冉紧抿着嘴唇。最终，她似乎是认命了，“我跟你回去……”
突然，冥蝠伸手拦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果冉，“你不会认为，什么代价都没有，就可以这么回去了吧？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王下达的追捕命令可是死活不论！”
说完，也不见他有什么其他动作，只是这么笑吟吟地盯着果冉和她怀中的孩子。
果冉顿时感觉浑身汗毛倒竖，害怕地向后缩了缩，抱着孩子的手，搂地更紧了。轻微颤抖着的身体显得那么柔弱无助。“你……你要干什么！”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旅爪立刻将果冉护在身后，只是，他那仅有一米出头的身高，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果峰山见此急忙圆场道：“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
“玩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对方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笑得捧腹不已，随后他笑容一敛，“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本将和你们开玩笑？别忘了你们人类可都是罪民之身！当然，要是全死了，也会显得本将办事不力，所以嘛……死一个正好！”接着看向身后，嘴角微翘，“果城主，你是个明白人，你说本将该杀谁呢？”
他话音未落，围住小巷的鼠族战士便一拥而上，将果冉迅速摁跪在地。即便旅爪，也没支撑超过五秒。
一旁的果峰山看似没有被限制行动，但他本人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冥蝠玩了这么一手，小冉一定恨透了自己，在她心里，应该已经彻底把自己划归到了敌人的范畴了吧……
气氛仿佛瞬间凝固，这时，果冉突兀地轻笑起来。
“哟，侧夫人，你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不妨说出来，让本将也开心一下？”冥蝠侧目道。
“这里除了我，你又敢杀谁呢？我不过是蝠王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即便死了也引不起蝠王的多少关注。其他人就不同了。旅爪是妖族，妖神早就定下规矩，禁止妖族之间互相残杀。果果即便她只是个半妖，那也是蝠王的亲骨肉，我不相信你真敢下杀手。”果冉冷声回道。
冥蝠阴冷一笑，“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就赌……这小东西，在王心中的分量。”
说完，冥蝠缓步上前，一把掐住孩子的脖子，从果冉的怀中生拽了出来。就像提着一只小鸡，在悬殊的力量差距下，孩子的挣扎起不到丝毫作用。
“不要！”果冉惊骇欲绝。
“混蛋！放下小姐！”旅爪怒吼道。
冥蝠斜了一眼整张脸都贴在地上的旅爪，不屑地冷哼一声，“竟对一个人类如此忠心，真是妖族的耻辱！”
随着冥蝠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强，孩子的小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住手，放开我的孩子！你要杀就杀我吧……”果冉声泪俱下，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有本事你冲我来，对一个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旅爪额头青筋绽露。
果峰山则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但从他紧握的双拳可以感觉出，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事态似乎正向着最糟糕的方向演进着。
突然，数道寒芒毫在众人眼前无征兆地闪过，冥蝠只觉得手上一轻。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衫手提长刀的身影，“你这大蝙蝠的性格还真是恶劣啊。”
冥蝠顿时心中一凛。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随后就见来人从怀中已经昏迷的孩子的脖颈上摘下半截断臂！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臂竟齐肘而断。
因为剧痛冥蝠脸上的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斗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
“杀！给我杀了他！”冥蝠捂住流血不止的断臂，疯了一般地大喊。
但那些鼠族战士竟没有一个回应他的命令。
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围住小巷的鼠族战士，当然也包括钳制住果冉与旅爪的这几个，突然眉心溢血，缓缓软倒了下去。
如此诡异的一幕，不仅镇住了一直和彭宗不太对付的旅爪，更吓得冥蝠一哆嗦。他慌忙振翅飞上半空，色厉内荏地说道：“不管你是谁，你都死定了！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接着仰天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长啸，便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果果！”回过神来的果冉手脚并用地爬到孩子身边，一把搂进怀里。
“仙翁，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您快走吧，刚才那个蝠族发出的尖啸就是在调集城内的手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会尽量拖住他们。”果冉说完，扭头看向旅爪，“……果果就拜托你了……”
“夫人你不能去！”旅爪焦急道。
“这是命令！”果冉脸色一沉，当即就要起身。
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你们都快走吧，我来想办法拖住那些妖族。”
“爹……你……”
果峰山摆摆手，阻止了刚要开口的果冉。
“能再听你叫我一声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果峰山微微一笑，随后扭头走出了小巷，边走边向随他过来的人类战士吩咐道：“调集所有人手疏散城内百姓，但凡有乘乱伤害人类的妖族，就地格杀！”
这雷厉风行的手段，哪里还是之前那个懦弱，委曲求全的城主大人，分明就是个铁血军人！
“我印象中的爹，终于又回来了……”果冉望着果峰山走远的背影，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夫人我们快走吧。”旅爪催促道。
“不，命令不变，果果还是由你带出城。而且这次的事情，究其根源是我惹出来的，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至少在城内的百姓撤出之前，我不会离开！”
“那个蝠族肯定不会对老夫善罢甘休，所以也算上老夫一份吧。”
…………
“直到第二日凌晨，我才再次见到了被彭宗背出来的，已经昏迷的夫人。整个西牢城更是被战火付之一炬……而夫人在醒来后，将小姐托付给彭宗，就毅然返回了蝠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讲述者变成了旅爪。
“我知道了！果玛该不会去妖族找自己的母亲了吧？”听完讲述的柯罗猜想道。
旅爪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夫人早在八年前就病逝了，这事小姐是知道的……”
“病逝？这事很蹊跷啊，会不会是被人暗害……毕竟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太史西奇接过话茬。他作为标准的富n代，对大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可谓深有体会。
这话一出，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旅爪。
“……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旅爪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年那件事在族内确实闹得沸沸扬扬，还发出了对小姐的通缉令，老蝠王都险些压制不住。最后是夫人以自己的死，才让事情渐渐平息下去……事实上，对小姐的通缉一直都没有撤销。但说是通缉令，却没有丝毫悬赏，所以，那更像是老蝠王为了堵住族老们嘴的托词……”
“难道她去找害死她母亲的那些家伙报仇去了……”柯罗开始脑洞大开。
“瞎说什么呢！先不说这事果玛知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间接害死她母亲的算是整个蝠族，她还能屠了蝠族全族不成？”彭宗哭笑不得道。
“您老就别卖关子了，您要是知道就直说了吧。”柯罗略显不满地嘟着嘴。
“她给老夫的解释是，为了应对两年后的妖族基因觉醒，需要独自修行……”几乎是看着果玛长大的彭宗很清楚，这不过是的托词，这里面一定有其他什么原因。但彭宗没有多说，在没确定真实情况之前，即使告诉柯罗他们，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刚才他好像也说过基因觉醒什么的……”柯罗指了指旅爪，“这到底是什么？”
“相对于真正的妖族，在出生时就是觉醒者不同，半妖的觉醒，大都发生在18岁成年后。而觉醒其实就相当于一次肉体在微观层面的破坏和重组。一般来说，只要身体的恢复速度快于破坏速度，觉醒就是没有危险的。但……各个个体的恢复速度都不尽相同，更无法控制觉醒的具体时间和觉醒的速度，所以，半妖的觉醒，往往都伴随极大的风险。”彭宗解释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觉醒失败会怎么样？”
“轻则瘫痪，重则身体崩溃……”彭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傻子也知道，身体崩溃的结果是什么。
如此沉重的答案，让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想不到，那个小姐姐竟然是半妖啊……”扁双童刚发出半句感慨，头顶就挨了一个爆栗，被打的地方立刻肿起一个鼓包。
“半妖又怎么样？就算她是半妖，那也是我柯罗的三妹，你要敢歧视她，信不信我能让你再胖上一圈！”柯罗把拳头捏的嘎巴直响。
“哈哈哈～二弟说的不错，不管果玛是人类还是半妖，她是我们的结拜义妹这点，是不会变的！”太史西奇说道。
香南也附和着在一旁直点头。
“你们能这么想，老夫也就放心了。”彭宗欣慰一笑。
“不是，你们等会儿……我就发了个符合事实的感慨，怎么就歧视了？”泪水在小胖子的眼眶中打着转，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委屈的。
“根据我的计算，你这个时候选择闭嘴，才是最好的。”苏亚补了最后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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