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工匠
火药厂开始在皇宫附近，因为发生过大的爆炸，后来搬迁到郊区了。
据说其中最厉害的一次大爆炸，竟然把天启皇帝的儿子都吓死了，也有人说是文官集团做的手脚。
说实话，那个地方朱慈烺也不敢去，他可不想大事刚开始就一命呜呼，所以就来了制作火器的工厂。
大明兵仗局是大明最大最先进的火器生产工厂，最早的时候工匠上万之多。
刚开始都是纯手工打造火器，现在已经有了手工拉床。
不要认为古人不行，我们祖上造成很多先进的东西，到现在我们用科学还不能百分百理解。
古代有些能工巧匠的悟性，根本就不是有些现在人能想象的。
有时只需一个简单的提示，就能让他们方恍然大悟，并造出超越那个时代的东西。
朱慈烺相信，在领先那个时代几百年的现代人帮助下，大明工匠绝对能造成让他满意的火器。
走进火器打造车间后，发现火器场面积很大，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他叫住带路的守卫问道：
“火器厂有多少工匠？”
守卫急忙躬身说道：
“回禀殿下，具体人数属下不清楚，估计有好几千人，火药厂那边还有三千多人。”
朱慈烺点点头继续往里走，一个守卫不清楚工厂具体人数很正常。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马上出去。”
这时一个负责管理火器生产的太监走过来，他目光警惕的在朱慈烺等人身上扫视一遍，随后挺身挡住去路。
刘凤祥再次拿出腰牌在此人眼前一晃：
“皇太子殿下巡视兵仗局。”
“皇太子？”
那个太监很明显不认识朱慈烺，听到是皇太子到来急忙跪伏在地：
“奴婢张宏，参见殿下。”
朱慈烺知道兵仗局不能随便进入，对太监的态度并不在意，他微微颔首：
“免礼平身！！不要声张，带本宫巡查兵仗局！”
“遵旨！”
车间里到处都是铁锤敲打铁器的声音，震的朱慈烺感觉耳朵嗡嗡作响。
朱慈烺对此并不在意，在太监的带路下，几人来到正在打造火器的工匠们面前。
朱慈烺发现工匠们现在打造的大多数都是火神枪，还有一些三眼鸟铳等，也有些工匠在打造战甲。
看到一个年级稍大的工匠正在熟练的打造枪杆，朱慈烺迈步走过去。
观察一会后，他拿出一张燧发枪的技术图纸递给老工匠说道：
“这个火器你们能打造出来吗？”
老工匠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看旁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他张嘴刚想说什么，马上看到管理他们的太监恭恭敬敬站在孩童身旁。
老工匠立即意识到眼前孩子不简单，急忙恭恭敬敬接过那张燧发枪制造工艺图纸。
他只看一眼就惊呼出声：
“老天，这……这……原来如此……”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竟然能拿出燧发枪的制造工艺，老工匠震惊的有些语无伦次。
朱慈烺看他惊讶的样子，知道此人肯定见过燧发枪，于是问道：
“你见过这种火器？”
老工匠躬身一礼：
“见过，草民这里就有一个半成品，它是当年毕懋康大人提出来的，因为代价很昂贵就放弃制造！”
这么先进的火器因为代价大就放弃研制和生产。
而朝廷划拨制造火器的银两都进了贪官腰包，奸臣误国呀！
朱慈烺恨不得立即杀光那些贪官污吏，他强压心头怒火问道：
“给你工艺，材料和人手，你们能不能打造出来？”
老工匠看着手里图纸毫不犹豫点头：
“可以，当年赵士祯大人连十八连发的火器都研制过，后来也是因为经费问题而放弃，最后只研制出鲁密铳，实在很可惜。”
朝廷其实对兵仗局还是很重视的，几乎没有断过他们的军饷和制造火器的银两。
然而上面为了将银子装进自己口袋，放弃研制新火器，连打造旧火器用的材料都是次品。
这就造成大明火器很容易炸膛，将士们宁愿使用冷兵器贴身肉搏，也不愿意使用火器。
没有人希望杀敌之前自己先被火器炸死，这也是造成明军战斗力不足的原因之一。
很多本来领先的火器也因为没有银子而放弃制造，还有就是工匠饷银问题。
他们的饷银被上司从三两降到一两，现在一两也会经常拖欠。
这样就造成很多好的工匠连饭都吃不饱，甚至有人为了不饿肚子离开兵仗局。
可是大明那时的政策被定很死，工种几乎都是终身制，老子做不动了儿子接着继续做。
他们离开兵仗局还是没有出路，连吃饱肚子都成了严重问题，你还指望人家勤勤恳恳为你做事？
这也是造成大明火器质量不过关的另外一种原因。
通过和老工匠的聊天，朱慈烺对大明现状更加痛心。
本来就知道明末很腐败，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腐败到这种地步。
可以说大明各级官员几乎都是巨贪，他们还和士绅地主勾结在一起形成各种利益集团。
这些人就像一群贪婪老鼠，疯狂的撕咬着本就大病缠身的大明王朝。
商税不让收，盐税也被他们忽悠的几乎等同没有。
普通老百姓不让下海，可是富商勋贵文官利益集团的海船都在海上航行。
表面不让开海禁，他们却私自将大明丝绸茶叶等产品走私到海外赚取高额利润。
朝廷没有银子，他们就忽悠崇祯皇帝加征三响。
可是因为年年天灾，庄稼根本就没有什么收成，多数田地还掌握在那些不交税的士绅勋贵地主手中。
这样让百姓怎么活，最严重时十家百姓能饿死六家，他们只能起来造反。
朱慈烺知道想挽救大明只有推倒一切重来，推倒重来有多么艰难朱慈烺能想象，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连神宗皇帝和天启皇帝都能被他们搞落水，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算什么，那些人能随时随地捏死他。
如果不想死的太快，朱慈烺只能先发展自己的势力，在没有能力自保之前，绝对不能轻易对那些人下手。
崇祯皇帝为人并不差，可能力有限，并且还很多疑。
如果不做皇帝他会是一个很好的人，让他做皇帝就是勉为其难，无论多么勤政都没有用。
朱慈烺知道想要做些事很难，一旦有御史弹劾，崇祯皇帝为了面子肯定禁足朱慈烺。
不过朱慈烺也有自己的底牌，他的底牌就是懿安皇后张嫣。
张嫣不会干涉崇祯任何政事，但她非常护犊子，朱慈烺就是她誓死也要保护的人。
懿安皇后对付不了那些文官和勋贵，但她的话崇祯几乎不会拒绝。
因为崇祯的皇位就是懿安皇后争取来的。
老工匠开始还以为是谁家孩子任性才跑到兵仗局玩。
在朱慈烺拿出燧发枪制造图纸时，他立即对朱慈烺刮目相看。
见朱慈烺一时陷入沉思，他没有打扰朱慈烺，拿起大铁锤开始工作。
刚一锤砸下去，朱慈烺就从沉思中反应过来：
“老师傅，你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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