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天拿来祭旗
文士定睛一看，却见陈麻子指向第一梯队、第三梯队以及余格部三者中间靠后的位置。
略做沉吟后，文士窦高道：“可以是可以，但颇有难度，余格未必想不到，它只是个中立派罢了。”
“那就直接让余格知道，安排两部人马做引，如此良机不容错过。”陈麻子笑道。
窦高见此也笑了，但转眼便提出一个新问题：“如此一来这两部人可得好好想想让谁去，现在这些五百人主以上的怕是都被盯的紧紧的。”
“你就直说想安排那小子带队不行吗，老跟我扯东扯西。”陈麻子撇了撇嘴。
“难道这不是你的目的？哈哈！”窦高也不恼，朗声笑了出来。
陈麻子也跟着笑了笑，又道：“只是嬴信昨日带伤回来，不知是否还能坚持啊。”
“等一下，谁跟你说嬴信了，我说的是嬴光。”窦高有些错愕。
陈麻子瞬间回头直视窦信，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嬴光也不错，但我不喜欢。”
窦高见此，却再次笑了出来，凑上前去附耳低声道：“这两人心思都深，莫要多想了。嬴光平日常问我策论，习得不少，何况嬴信新近受伤，不宜远劳啊。终究嬴光还是长了几岁，更好安排。”
陈麻子再次沉默。
“那就听你的。”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禀报，五营一部五百人主秋姊及麾下嬴信求见。
陈麻子与窦高闻言对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窦高微微拉开与陈麻子间的距离。随后陈麻子便召两者进来。
“见过大人，见过窦先生。”
秋姊带着嬴信齐齐开口，因着甲在身，便只是略一拱手。
陈麻子与窦高微微点头，窦信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嬴信，见嬴信抬头又装作一份恼怒的样子，搞的嬴信不明所以。
陈麻子率先沉声开口：“看来是嬴信你又有什么新发现了，不过这次能记得先告知秋姊，也算你的进步。”
嬴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秋姊则示意要上前禀报，窦高招手让秋姊过来还不往补了一句：“信小子，平日莫要太过乖张，哼！”
秋姊罔若未闻，对两位大佬为难小小队正一事毕竟想管也管不了。自顾自的向两人低声道：
“当下在敌军第三梯队中还有一股势力打着余格的名号在暗中串联想要拿下白图，但不像是余格的人。”
陈麻子和窦高闻言都略有错愕，看了看秋姊，见秋姊点点头给了个确定的信号后陈麻子向嬴信开口问道：
“你是如何得知？”
当着秋姊的面，嬴信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到：“在下曾结识一鼠族，此前偶然探听到颇多普通蛇类在暗中讨论此事。”
陈麻子略一沉吟，又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已无大碍，此前不过脱力罢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随时可战。”
“那行，当前城内五百人主以上者都不宜随意调动，你秘密从一营、三营各部分别抽调一率人马，交由你临时指挥，注意别搞出太大的动静。
另有羌鹫族一位长老及部分羌鹫与你联络，今夜你自行伺机出城，等待最新指示。”
陈麻子一边说着一边着手写下调令。
窦高见如此安排跟之前商议的结果不一样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陈麻子才是将，而且此一时彼一时，嬴信手握情报，相信能更好地抓准战机。
嬴信眼底闪过一丝喜色，连忙领命，却还不等他多说什么，窦高补充道：“好好表现，莫要辜负了这千余族人的性命。”
嬴信脸色一凝，即便见惯生死，但千余人的性命目前就系与其一身，难免多了许多压力。
很快，陈麻子的手令就写好了，秋姊与嬴信两人领命而去。
大帐内再次陷入沉默，陈麻子盘坐下来一手轻揉眉间闭目养神，窦高也不说话，只是自顾看着沙盘盘算着什么。
过了许久，陈麻子低声道：
“他既然收到了消息，到时候也会更快做出应对。”
“嗯，我知道。”
……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城外螣蛇族依旧在猛攻墙头，几个梯队包括余格率领的蛇全都已经轮换了好几次，却依旧不知疲倦似的。
嬴信找齐人马后趁夜分批出了城，期间虽然遇到一些小麻烦，但总体而言还算顺利。
各营都统得知此事时反应不一，但出于对陈麻子的敬畏，还是没有人多说什么。
就在嬴信出城的同时，各都统重聚大帐，依旧是之前那么些位，只是每人神情都严肃了很多。
“今日额一营伤亡三百四十一人。”
“额二营伤亡两百八十三人。”
“三营伤亡三百一十八人。”
“四营截止到本轮替换前伤亡二百六十三人，现在正在城头。”
李彬没有说话，他的第五营不到最后时刻不会执行守城的任务，因此今日还没有损伤。
“我羌鹫一族今日也折损了二十余子。”一羌鹫族长老开口补充道。
“千余人啊，一日不到，便折损了千余条汉子。”
陈麻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眉眼间不免带上了一抹忧伤，即便见过再多次，陈麻子依旧会为每一个战死将士感到惋惜。
此时，窦高站了出来，说道：“雍城补充的玉石已在十里外，片刻就到。明日我将开坛祭祀，为各将士增益。”
说完，各都统纷纷向窦先生表示谢意。
这里的祭祀来源于部落早年的仪式，后来随着大家开始修炼后发现玉石中富有能量，便有人开始琢磨如何将其引导出来为人所用。
眼下窦高说的祭祀便来源于此，对于能修炼功法的人来说，玉石中的能量可以直接提取吸收，而对于没有功法的普通军士来说，便需要进行祭祀仪式沟通天地，由祭司将其中的能量引导出来直接导入体内。
这期间包含了许多复杂的程序，因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祭司操持仪式。
边城有常备的玉石，但守城有余而进攻不足，而雍城会在固定时间向边城补充玉石，此番恰好能赶上。
窦高说完，陈麻子接着说道：
“明日祭祀后出城迎敌，各营做好准备，五营为前军，二营为中军，一三营左右策应，四营留守，另外劳烦羌鹫诸位掠阵。有什么问题没有？”
众人闻言，不免有许多意见，纷纷开口。
陈麻子分别给予不同的回应，有些他觉得需要解释的便会解释，有些问题则换来一句冷硬的执行命令的要求。
总之，众人争吵一番后，陈麻子大手一挥道：
“还有没有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见没有人再有异议便齐声道：“无异议。”
“无异议就好，来人，带上来。”陈麻子拍了拍手，朗声喝道。
众人皆不明所以，见两个士卒压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走了进来，汉子因为嘴里塞着臭袜子喊不出话来而挣扎着，人们定睛一看却是第二营的副都统，人称老黄。
第二营都统王卫秦大惊失色，正要开口时陈麻子已经快步上前，一指点在了老黄的头顶。
一道道褐绿色的光斑在陈麻子指尖亮起。
“大人，可是老黄犯了什么错？我必当亲手惩戒！”王卫秦连忙开口，此时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生怕连累了自己，额头已经开始沁出冷汗。
其他人也不敢出声，这场面是要出事啊。
陈麻子也不搭话，紧盯着老黄，老黄双目瞪的滚圆，慢慢的失去了色彩，同时也挣扎不起来了。
又过片刻，老黄的四肢开始变化，皮肤上出现了一些鳞片，众人回过味来便都明白了。
对于间谍大家也都没有太过惊奇，这数十年的争斗中，此类事件时有发生。
只是由蛇族化身而来的间谍确实少见，能习有化形之法的可不多。
倒是人族间谍时不时会有被发现，甚至几位都统现在手上也握着一些间谍的名单，只等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这些人族间谍往往是在螣蛇族控制的区域生存的小部落百姓，就如同秦部落虽然以人族为主体但也管辖着许多其他种族的小族群一般。
但相比较而言，秦部落对其他种族的态度一般都比较友好，虽然也会因种族不同而有所区分，可总体上还算体面。
螣蛇族则不同，其下辖的诸多其他族群往往饱受折磨、负担甚重，时常连蛇类本身都自相残杀。
“大人，是我识人不明了，还请责罚。”王卫秦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请罪。
话音刚落，老黄便完全变回了一头蟒蛇，扭扭曲曲的全长目测怕是有个十一二丈。
“明天拿来祭旗！”陈麻子也不管王卫秦，只是对窦高说道，一边说一边负手往沙盘走。
众人齐齐应下，王卫秦见此也轻轻松了一口气，陈麻子既然现在没有拿这件事责罚他，那便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陈麻子走回沙盘前停了下来，众人连忙上前。
陈麻子思索着说：“明日还要多注意余格所部，今日其部攻城时虽然战意平平，且多是老弱，但你们也看见了，在余格的指挥下，我们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损失。”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余格统领外边这些蛇，我们了解它，它也一样了解我们。”窦高补充了一句。
陈麻子接着道：“白图的到来也是个机会，明日羌鹫各位或可伺机直扑余格，此事仅限在座各位知晓。散了吧，张扬留下。”
众人领命而去，明日大军出城的话，免不了要多做准备，尤其是王卫秦。
少了一个副都统的情况下，陈麻子既然还没有安排，那事情便都到了他自己身上。
副将张扬则有些疑惑的看着陈麻子和窦信。
“张扬，你觉得嬴信会暴露吗？”窦信先开口了。
张扬心里微微一惊，思索良久。
……
几乎同一时间，在大陆另一处。
“秦部落…祭祀…与我族内差距如此大么？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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