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重叠
记忆呼啸而来，如亲身经历一般。如果是梦，不可能如此在细节处毫发毕现。
程维明白，他穿越了。他现在是晨曦国国王罗素。更准确的说，他既是罗素，又不是罗素，虽然他拥有罗素的身体，但同时拥有罗素、程维的记忆，且从人格上，似乎又以程维为主。
尽管在他还仅仅是程维的时候，从不相信穿越这等毫无科学依据的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迅速接受现实。
晨曦国，史书上并未有记载，但眼下的情形并不允许程维耗费大量时间细想。广场中间的火兽虽然在愤怒的嘶吼，但程维也看到她眼里的惊恐。说来奇怪，虽然程维并不近视，但这时的视力似乎也好到不太现实，连据他200米开外的一头巨兽的眼神都看得如此清晰。
观众席上看热闹的人，也在等待着程维的决定。李选是两朝元老，也是朝局的实际掌控人，无论是在庙堂，还是在江湖，都有颇高地位，可以说，除了国王的宝座，其他所有的一切他都得到了。这次，因为一个畜生在皇宫内差点受伤，而这个畜生又是这个羽翼未丰的国王的宠物。
这个开局还真的有点微妙。虽然穿越成国王，但翻遍记忆，这个国王似乎从不过问政事，反而过着骄奢的荒唐日子，最大的爱好是收养各类奇珍异兽，颇不被人尊重。朝堂内外，看的都是李选的脸色，他才是这个国家真正当之无愧的主宰，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程维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虽然没有实权，毕竟还是个国王，这个开局也算不错了。
“我饿了、困了，把火兽关回笼子，都散了吧。”程维从鎏金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其实是程维深思熟虑的结果。杀了火兽可以给李选一个交代，让他面子上过得去，但在罗素的记忆里，程维找到的全是我行我素、毫不顾忌后果的过往。罗素可不是一个权衡利弊、理性处事的人。再加上，程维对这种之前只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魔兽颇感兴趣，杀了的确可惜。
“陛下，这个畜生公然攻击王国中流砥柱，足见其本性凶残，如还留在宫中，到底是个祸害。”苏内侯拱手说道。
“我说了，我饿了、困了。”程岩招了招手，几个侍卫上前为程岩开出一条通道，苏内侯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跟着程岩离开。
观众席上的人们对此见怪不怪。在他们眼中，无论罗素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都在他们意料之中。贵族们起身弯腰致意，眼神中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程维凭借罗素的记忆回到自己的寝宫。寝宫里有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中人虽五官端正，但一副纨绔子弟的面相，头发呈灰白色，自然卷起，身高大致有180厘米，但体格瘦弱，一副缺乏锻炼的样子。
作为中国人，程维自然知道我国四大原谅之一的“来都来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句“来都来了”，就能让人心里好受一些。
既来之，则安之。从现在起，我就是罗素了。
连续三天，他都把自己关在寝宫，将罗素的记忆翻了个底朝天。毕竟，如果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他必须彻底的变成罗素。一旦暴露，必将万劫不复。
先王罗兰有两子两女，除大公主比较正常外，其余三个皆为奇葩。
长公主远嫁，其夫镇远伯任镇国大将军，守卫晨曦北疆，掌管晨曦国三分之一军权。
小公主虽相貌端庄、博学多才，却追寻天道，好修仙。
罗素的弟弟罗虎，身材比罗素高，体格比罗素还要瘦弱，但气力惊人，徒手一拳可以打死一只野猪，只是心窍闭塞，有些憨笨。
而罗素是罗兰的长子，也是当今晨曦国国王。
小弟武力高，大姐非常凶，小妹太聪明，这就是罗素脑子里对他兄弟姐妹的全部印象。至于性格如何，是否好相处，和朝局中哪些人熟识，归属哪些势力之类的干货一概没有。
罗素成为国王已经10年，只顾自己开心寻乐，从不过问朝政，大臣们早已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轻蔑。好在罗兰传位时，还让李选担任宰相处理朝政，让苏内侯辅佐罗素，晨曦国才能残喘至今。
第四天一早，侍女就来提醒罗素，苏内侯想见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罗素叫侍女请苏内侯去会客厅等着。罗素一出现在会客厅，坐立不安的苏内侯就立刻站起来，拱手道“陛下，为什么不下令处置妖兽”
“一只小动物而已，为什么非要置它于死地”。罗素向侍女招招手，示意上早餐，“苏内侯早饭吃了么”。在罗素的记忆中，苏内侯和李相不同，忠诚度还是有的，尽管这可能是因为他与罗素的父亲——先王罗兰是生死之交。
“陛下，豢养妖兽本不是一国之君应有之作为，此其一；火兽无故攻击李选，虽万幸无人受伤，但难免李相对陛下生疑，造成君臣失和，此其二；深水大陆一冬无雪，现在朝野上下传言四起，说是与宫内妖兽有关，杀之可安民，此其三。”
苏内侯这一席话并没有在当日众目睽睽下说，而是私下表达，既说了对罗素“改邪归正”的期望，又表了忠君爱国之心，倒是和罗素记忆里的人设对的上。
“豢养妖兽乃我个人之事，所需开支均由我私人供给，为我的私事。至于火兽攻击李选，的确在我意料之外，但所幸并无伤亡，火兽也罪不至死。至于你说的第三点，这冬天下不下雪，和这些魔兽又有何干系？”罗素有条不紊的回答。
说话间，侍女把早饭端上了桌。一盘面包片、一碗果酱、一大罐牛奶。这个时代还处于农耕文明，食物的品种尤其是调味品还颇为单调，多数都是这些初加工的产品，味道单一，但好在没有太多的食品添加剂。
罗素用勺子挖了一勺果酱，均匀的涂在面包上，送到嘴里吃了一口。倒了一杯牛奶，往苏内侯的方向推了推。“边吃边说。”罗素微笑着看着苏内侯。
苏内侯拿起杯子，咕咚咕咚把牛奶喝完，看来的确是一大早在这里等着，饿坏了。“陛下，这些魔兽是魔鬼与兽杂交的产物，生性凶狠嗜血，颇为不祥。我知道你不喜欢李相，但这种方式只会适得其反。”
罗素也喝完了一杯牛奶，擦了擦嘴，“我可不舍得宰了我的小火兽，大不了，我给李选道个歉嘛。”他尽可能的模仿罗素那不着调的处事方式和玩世不恭的说话语气。
“这有损国王的威严，只会让李选更加肆无忌惮！”
“苏内侯，这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如此动气。”这倒是罗素的真心话，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这些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封建一套一点都没有兴趣。“我要去御兽宫去看看我的小宝贝们了”，罗素站起身，看向苏内侯，“你跟我一起。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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