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火
“小先生？我们还以为你赶不到落脚的地方了的呢。”出来的人就是刘石，还有一个此前和他一起的同伴。借着手中火把的光，看清了破烂院落门前的书生。
“下午我也赶了脚程，现在可是饥困交迫，村里其他地方没法落脚，打听到刘大哥也在此借宿，只好厚脸前来，打算和各位大哥同处一晚，方便照应。”无一手中拿着小灯笼，并不方便行礼，只好微微弯身致意。
“呵呵，先生别见外，我们对此都是外人，不分这个那个的了。再说了，多个人，多份热闹呢。一起进来吧，我们生了火，可以烤点干粮填填肚子。”还是刘石说话，手中火把挥动了一下，然后对着无一说道，并侧身引路。另一个汉子则开始转身往里面走去。
“那么我就打搅了呢。”无一也漫步进去。
院子的原主人应该挺有钱的，因为院子还算比较大，入院石头屏风后面，就是一个大院子，四周分布了不少较大间的屋子，而此时稀稀落落长着杂草的院子里头生了一堆火堆，几根大木头正在烧着。正屋里面也有火光，剩下的人应该都在里面。
“刘哥，有谁来了？”估计是走路脚步声传了进去，一个声音有点沙哑的男子在里头喊话。
“阿六，没事，是中午时候我们遇到的那位先生，也走到这里借宿，今晚一起相互照看一晚。”刘石走着回应。
“那快进来，天黑了，吃点东西好睡觉。”里面又传来喊话声。
绕过院子里头的火堆，进得正屋，里头正中位置也是烧着一堆火堆，而此时有三四个人在围着火堆烤东西，屋子里头旁边靠墙的地方，被清理出来一排位置，已经铺了些干草，有人已经在上面搂着被子睡了。这里尘土倒是不多，不也太潮湿，就是破烂家具有一些，被拆掉了当柴烧。
“先生你自己找个位置，今晚应付一晚，明天去个好点的地方，就好了。火堆你可以共用这堆，或者另外再起一堆都行，反正地方大，有柴火。”刘石带无一进来后，指着火堆说道。
“嗯，多谢刘大哥了。”无一已经将灯笼吹灭了插到了背着的书箱子上。
“那你就忙吧，我去睡了，明天还得赶路。”刘石见此，打了个呵欠，“对了，先生有没有带吃的，我这里还有几个馍，如果需要可以拿点。阿六，快点吃完睡觉了，不然明天可没力气走路了。”
“不用，我这里还有几个馒头，够吃了的，多谢了。刘大哥你先睡吧，我到门角那里生个火，今晚就躺那里好了。”四顾一番，找了位置，然后和刘石说道。
“嗯，行，有事你叫我。”刘石再说了一句，然后就将火把弄灭后放到了火堆旁边，和那坐着的人又笑说了几句，就去了那边排成一排的草堆床位，找了一个位置躺下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睡着的。
在门角那边清空了一个小区域，放下竹书箱，无一有样学样，从屋子里头找了些烂家具的木料，然后从火堆引了火，无一自己也在一边生了一堆火起来。过程中，那边还没睡的几个汉子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除了无一借火时候说过话，其余时间就沉默着，等无一搞完火堆，从书箱里头拿出几个馒头时候，那几个人也已经去了睡觉了，只留了一个在火堆旁边坐着，应该是看火守夜的人。
馒头是山牛城那边就买了放着的，其实不单这馒头，无一还带了酒的。但是这场合不怎么合适喝酒，所以就拿着馒头放火边烤制了一番，就着面粉的焦香味随便填了下腹。其实他不吃也没多大关系，只是习惯了。吃完了馒头，大大的喝了几口自带的水囊的水，这餐算是过了。
无一没有干草，此前他选这个角落，就是因为这里地面没有潮湿脏乱，虽然范围小了点，但是也够他容身。将火堆翻了一下，确保不会烧到其他东西了，无一就依靠着书箱坐在墙角里，开始眯着眼睛休息。
那边守夜的汉子时不时看几眼无一，心里也很是好奇奇怪的，在他看来，这个书生有点怪。无一是不知道的，这想法对他来说，不重要，但是他知道，对比正常的书生，肯定是怪异点。
眯着眼睛的无一没有入睡的，修行是一个，重要的是，他感觉今晚说不定有东西往这边过来，还是要保持警惕。
夜已经深了，整个村子已经基本没了火光，只剩下行商和无一借住的这里还有火光，夜风突然变大了一点点。
村外几里远的那个山头，天刚黑时候坟中飘出的绿色雾气已经不见了，因为此刻，它已经到了这个村子的村口地方了。原来只是有人影的绿雾，此刻在村口，却是已经变成另一个人样的绿色雾团，夜风催过，偶尔露出里面一个闭着眼睛的年轻女子的样子，不太清晰。
“今晚有外人新进来了？”突然，一个沙哑的女声在绿雾中传来，人型绿雾好像有眼睛看得见村口和前面的路，在它的视觉中，一阵白白的生人气息在村口和通往村子里面的路上飘动。“唉，好久没有那么多人了，离能到处走走的时刻不远。可惜村里只有一些老弱妇女，没有了精壮，不然应该早就可以脱离了呢。”
绿雾朝着村里面飘去，一路上并没有往刚才无一去过的那些有人在的院子屋子，就只是顺着人气往刘石这伙人住的院子而来。其实这个村子绿雾很是熟悉，每家每户有什么人都知道，也知道青壮其实一个也没有了，所以它只往外来新人所在而去，并且就人气残留来看，都是青壮男子，那很合它心意。
周围的虫鸣小了下去，渐渐变得很安静，并且也凉了不少。那边守火堆的人已经打瞌睡了，只是偶尔惊醒后，再拨动一下柴火。环境变化，除了无一，再无人察觉到，那些睡着了的，和眯着还未完全睡着的，都没察觉到。
“还真的有东西过来了呢。”门角旁边眯着眼睛的无一心里面很是好奇，不知道回来什么东西，不过他倒是不怕的，因为就村子里面笼罩的气息来看，他还顶得住。在他的感知中，外面院子里面已经多了一样东西，不过那东西没进来，无一也耐心等着。
一会儿过来，没得到那东西进来，却是等来了睡刘石旁边的一个人嘟囔着要起身解手放水，将旁边的人也弄醒了，被嘀咕骂了几声。
“三子，叫你守火，你却是打瞌睡啊！叫你昨晚别去鬼混，非不听，今天精神头不够了吧，嘿！”那起身的男子走到火堆旁，看到守夜的人在打瞌睡，火堆都准备要烧灭了，于是推推守夜的说道。
“啊，谁？哦，树子，到你来替夜了啊？那么快。”三子惊醒，迷糊中看着眼前人。
“替你大爷的，哥我起来撒泡尿而已，还多久，替夜的时间还早呢，再说了今天啊六后半夜。快加点柴火，别让火熄灭了。”树子一巴掌拍了过去，笑骂道。指着火堆说了一句后，就开始往外面走，边走还边解裤腰带，看来打算是在院子解决好这个问题的了。
“看看院子里面的火堆灭了没有，没有的话加点柴火。”
“加个屁，火都已经灭了，就你在打瞌睡，还看火呢，真是...”外面传来了一点点水声，还有那树子嘀咕嘟囔。
树子在门外屋檐边就朝着院子一个角落开了水闸，舒畅地出了口气。院子中间那堆火确实已经熄灭了，还剩下很多干木材没用到，也不知道怎么熄灭的。顾着小解的他没注意到，火堆中间的地方有一点点绿色火星闪动，并慢慢地变大，在他将裤子提起时候，熄灭的火堆上已经又生起来了一簇火苗，不过不是一般火苗的亮堂暖和的黄红之色，而是发着幽幽冷意的绿色。
系好裤腰带的树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刚将体内多余的水放掉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双手抱臂搓了搓，然后转身要走回屋内。眼角余光略过，一闪绿色火苗在院子中央位置，但是转身身形不停，转身几步就走到了门口，看到三子在里面无聊地拨动着柴火。
“三子，你...”树子刚要和三子说话，脑海里却是闪过刚才转身时候院子里面的光景，眼睛瞪大了一些，口中发干，四肢有点僵硬，忍不住慢慢回头看了一眼，没错，绿色的火，很大一堆的绿色火焰在原来火堆位置烧着，幽幽绿光将院子映得一片绿色，没有一点热量。本来就肢体有点开始僵硬的树子，却是瞬间腿都软了。
“三..三...三...子，有...有...鬼...鬼...火...”树子极力地想大声叫喊，却是只能结巴小声地喊道，但是没有一点点力气的感觉。他想玩屋子里面跑，但是周身发软，根本就控制不了，不能动。
“树子，你别结结巴巴的啦，尿裤子了吗？真是的。”三子听到树子喊了几次，还结结巴巴的，有点无奈，转过身来看向了门口的树子。
“鬼火，有鬼火！”发软了一阵的树子听到三子的话，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喊了一声，然后朝着屋内跌跌撞撞了进来。
在树子进来，门口空出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的三子也看到了院子中间的那堆绿火，吓得坐不住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啊！！有鬼火！！”
“什么事？”
“怎么了？”
“...”
树子跌撞到了三子身边，三子也往树子那边靠，两人都是一阵发软，没见过这样的，汗毛都树立起来了。而两人的连番大叫之下，那边睡着的刘石那些人也惊醒了，都连忙爬起来，四处看发生了什么。
无一还是在墙角那边静静地眯着眼睛坐着，身前那堆小小的火堆加的柴火比较足，还没灭，烧起一小簇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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