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风盗
铁山城西南一百余里，山势拐了个弯，朝西南延伸而去，山中形成了一条小道，直通宪州最南边的黑山郡，其实此郡大都是平原和丘陵，只因黑山山脉属于此郡管辖，因此被命名为黑山郡，北边是宪州的大草原，南边以白河为界，与衡锦相望。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从铁山郡出发，若不从这条小道，就只能往北经岳州城，然后向东到达呼鹿郡，再往南经余山郡，直到黑山城。往南则出箭谷，抵达衡州经陆路抵达白河登船，再往东沿白河而行，，再弃船登岸抵达黑山。
两条路都相对复杂，所以黑山谷道成为通往黑山郡最快的方式。
当然，速度快但道路不好走，两边是连绵的黑山山脉，谷道狭窄，从西到东逐渐宽阔起来，但最宽处也仅有五里左右，最窄的仅容两辆大车并排而行，出了谷道就是黑山郡的广大平原。谷道长而四十多里，黑山盗就藏在谷道右侧二十多里处。
按理说这样的地方，应该重点防守，但铁山郡郫县在谷道南方立县，辖地都是山地丘陵，土地贫瘠，又没有什么矿产，只有在大夏未统一时，在此地建了一座关隘，但大夏统一七百多年，隘口早已废弛，只剩一片废墟，连筑墙的石砖都被人搬空。
黑山盗见黑山郡油水更丰厚，又怕被堵在谷道里，就把寨子建在了地势更开阔的东面，不时出山劫掠。
由于黑山属于黑山郡管辖，李虎也不便越境剿匪，黑山盗就不断壮大了起来，目前已经有近千人的规模，可以说是宪州最大的盗匪团伙郡府的几次征讨都被打回去了。
按照李琦的想法，依然是先假装商队，如果黑山盗下山，就在开阔处与黑山盗正面交锋，实打实的硬碰一下，如果他们不下山，就整顿队伍上山把寨子围了，来一场攻坚战，尽可能的锻炼队伍。
这一想法得到李忠认可，两种方法都可以起到锻炼的作用，怎么都不吃亏，反而是攻坚，看上去难度大，但把黑山盗的骑兵优势抵消了，更能发挥重步兵的优势，毕竟李琦麾下的重步兵体力惊人，山地作战不受限制，和普通轻步兵一样。
既然决定了，就得好好规划一下兵力分配，
60名重步兵肯定要带，这是主力。
如果是野战，面对骑兵，枪兵就很重要，至少要100枪兵。
40名弓箭手，47名骑兵，这就是二百四十七人，加上十多名斥候，一共是260人。
山寨能抽调的从属当然不止这么多，原来就有190人，后面又吸纳了168人。
但是这168人忠诚度还不足，等级也刚刚开启，不能放在一线，但可以作为预备队。
这么多人。仅靠60名重步兵战线宽度不够，需要多安排一些刀盾兵补充战线宽度和厚度。
因此，城内的三百多从属也纳入了李琦的抽调范围，剩下的轻甲还能凑出260副，但是要应对黑虎帮，不可能全部抽调，只抽出150人，拿上盾牌顶在第二排，身后站枪兵，好在提前准备了加长的枪杆，替换一下就行。
山寨里新加入的168人全部作为预备队，忠诚度最低的58人留守山寨，剩下的四百盗匪俘虏带走三百，当作炮灰使用。
如果是攻坚，那刀盾兵就得多带一些，毕竟也算另类得攻城。
最后李琦拍板，60名重步兵加60名装备轻甲的刀盾兵作为主力走最前面，300名装备铁甲的士卒备两套武器，一套刀盾，一套长枪，随身携带刀盾，长枪放车上备着走中间。骑兵和弓箭手跟在枪兵后面，最后边是只有镶铁甲的三百辅兵，一样做两手准备，随时准备顶上去。
这一次除了还未痊愈的十四名伤员，李琦出动了八百二十人，包括李獒、王彪、王虎、李忠在内的四名英雄全部都去。
其实李琦也想去的，已经40级的他，全属性达到近两百点，最高的力量属性已经破了两百，实力已经不弱了。可惜年龄太小被直接驳回。
其实一开始李琦挺有怨念的，凭啥别人未成年就有特性，自己啥都没有，后来系统给了解释，要四十级才能解锁特性，并且每十级可以获得一项特性，包含现有等级，直到年前，李琦突破四十级，终于获得四个特性。这才让李琦开心起来。
4月25日，整顿好物资装备的李家军，开始集结出发，几十辆大车带着大批的装备往郫县而去。因为人数太多，山寨的人手又见不得光，近千人是分了好几批行动的，等到了黑山谷道再汇合。车队悬挂这商队的旗帜，装备等进了谷道再穿。
一百多里路，加上道路不好走，到了旁晚才走了一半，找了个地方扎营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出发，到26日下午，才赶到谷道口。这么晚肯定不能继续前进，只能安排在隘口废墟附近扎营休息，安排了十名斥候前出五里，分两组分散预警。
一夜无话，第二天五点不到，队伍就整理好行礼继续前进，斥候依然前出五里侦察。
此时八百多人已经汇合到了一起，队伍蜿蜒好几里。
山路狭窄难行，让李忠面露难色，这样的速度下去，二十多里路得走到下午才能到达黑山盗山寨附近，行军一上午的部队还能保有多少体力实在难说。考虑了一番，让留在身边的斥候到前面传信，在黑山盗山寨五到十里的范围内，寻找合适的地点休息，并且密切注意黑山盗的动向，一但有异动，立刻遣人来报。沿途但凡发现黑山盗的暗哨，一律清除掉，不能泄露半点消息出去。
到上午11点，部队行军到了黑山盗不足五里的地方，找了个小山坡，全军躲在树荫下休息，恢复体力。可能是盗匪知道大夏的规矩，不同州郡的军队不能随便出辖区，所以在谷道西侧没有安排侦骑暗哨。让李忠松了一口气。
不过再往前几里，就有黑山盗的哨岗，可以看到谷道这边的情况，几里的路程，足够黑山盗反应过来。李忠选择的地方，正好卡在他们的视野盲区，不必担心被发现。
士卒们体力消耗很大，前面还有五里路程，必须保证充足的体力，所以李忠安排大家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吃了顿饱饭，整顿队伍继续出发。
原本战前不能吃太饱，因为容易犯困，吃多了反而影响战斗力，不过还有五里的路程，差不多得走四十分钟，这段路正好消化一下，吃少了等接战得时候可能都饿了。
一出谷道，黑山盗的哨岗就发出警讯，一股浓烟冒起，不久更远处的山寨也冒起一股浓烟，这是表示信号接受到了。这个哨岗足有10多人驻守，放狼烟的火盆放在最里面，，时刻有四人看守，斥候没把握拦住他们点火，索性任由他们报信。
此时谷道已经开阔了许多，两侧有不少低矮的山包和树林，能够通行的区域十辆大车并行不成问题，几百名穿着铁甲的步兵坐在车上节省体力，十辆大车一排，第一排每辆车坐六名重步兵和4名弓箭手步兵，等到敌人出现，会用车作为障碍物抵御骑兵，弓箭手在大车上射击，两名重步兵负责防御对放射来的弓箭，同样的制式强弓，李琦这边力量更强、体力更足，肯定占优势，就是数量不多，才40人。
弓箭手可没想象着那么脆弱，为了能挽动强弓，弓箭手对力量的要求很高，加上射箭体力消耗大，体质不够的人射了几箭就体力耗尽，所以弓箭手除了要有一定的天赋，还得有足够的力量和体力。所以如果你发现弓箭手被人靠近后拿出一把大刀砍人，千万不要惊讶，除非体力耗尽，要不然弓箭手的力量可能比普通的步兵还大。现在社会用的是复合弓，有很多齿轮之类的东西协助，对力量的要求不高，所以才让人产生弓箭手力量不大的错觉，实际上古代弓箭手都是远可攻近可战的全能战士，地位比重步兵还高。因为优中选优，所以数量也少，不单单是因为古代的弓产低的原因。
君不见古代著名的弓箭高手，哪个不是猛将，如吕布、黄忠等。
为了既能节省体力，又能提高防护能力，锁甲都给了弓箭手，尽可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加上两名步兵一旁持盾防御，除非特别倒霉，要不然还是很安全的，剩下的重步兵，将在敌人出现后组成第一道战线，后面站一排枪兵，然后是穿戴轻甲的刀盾手，身后一样站一排枪兵。穿皮甲的士卒和骑兵会和前排拉开一点距离，防止被弓箭射击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等战况明了之后，看情况加入战场。
李獒、王彪、王虎和李忠作为英雄单位当然站在前排。三次战斗加上自然增长得经验，李獒31级，力体属性高达两百多点，两吨的力量，那真的是一刀一个小朋友。李忠26级，统帅达到144点，力量也有122点；王虎19级，力量134点，不过体力才78点，都点力量上去了。王彪作为战将型英雄，又是a级资质，自然力量不弱，但加入时间短，等级不高，只能在后边统帅预备队。
力量超过100，基本就是凶兽级别，这也是李琦打黑山盗的底气所在，一战下来，如果没有弓箭手，他们几个灭掉一两百人不是问题。可惜对面强弓太多，还得顾及指挥和稳定战线，不敢太浪。
要不是为了练兵，靠这四个人加上几个b级以上的，都可以灭掉黑山盗。毕竟几百人的战斗还好，成千上万人的战场上，个人的力量还是有限的，就算你一个人能杀数百人，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也只是很小一部分，大战场靠的是整体。所以部队必须练出来。
已经一米七的李獒坐在车上无聊的摇着腿，身穿重甲的他，在几百人的战场基本没有危险性，就算弓箭射穿重甲，也会被强悍的肌肉卡住，不会致命。一旁的王虎也差不多，拿着个猪蹄啃着，李忠忙着布置阵型，没空管这两个憨货。
前行不到三里，已经看到一千多米外的山里上不断有盗匪出现，在前面的空地上集合布置出简单的阵型，后边上百骑兵已经集结完毕。一旁的山包上，几个骑着马的人正在向这边张望。
继续前进了几百米停了下来，地势更加开阔，已经可以容纳10多辆大车并行。对面的盗匪也集合完毕，数百名手持刀盾的盗匪站在了最前面，这是盗匪最重要的力量。
后面是几排近四百多人的长枪兵，再后面一点是手持弓箭的弓箭手，大概一百多人。马队在最后面，没有携带弓箭，看来是因为谷道狭窄，不适合骑兵展开，所以弓箭都给了步兵，如果是在开阔地带，一百多弓马娴熟的马匪，不断用骑射打击阵型，那会是天大的噩梦。
李忠这边的阵型也展开，十多辆大车并排，两车中间站着三名重步兵，后面站着四名枪兵，第二排同样是十多辆大车，三名刀盾手和四名长枪兵为一组站立，每辆车上站着四名弓箭手和两名重步兵。共计260人。
两侧各安排了数十名刀盾手和长枪兵，四人一排，两边各25排，共计200人，站在两排大车的后面，将剩余的几十辆大车堵在两侧，防止骑兵穿插绕后，其他只穿镶铁甲的士卒和骑兵站在更后面的地方，作为预备队。
将阵型摆好，拉车的牲畜拉到后面去，盗匪在距离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个应该是首领的人坐在马上看着这边，不时的交谈。
此刻的黑山盗首领申金很恼火。
作为黑山郡最大的盗匪，拥有上百弓马娴熟的骑兵，就是郡兵和州兵都不愿意轻易招惹自己。平日里就是带着骑兵出山抢一下周边的村镇，一般也不杀人，避免刺激官府。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
这条谷道因为被劫的次数多了，基本没商队过来，所以除了留了个哨岗避免意外，就没怎么关注。等到哨岗燃起狼烟，自己还诧异了一下，还以为有不怕死的商队来送东西了，等到集合人马下山的时候，哨岗的守卫跑过来汇报说不像是商队而且人数众多，自己当时还不信。出于谨慎考虑，还是把山寨的人马都拉了下来，等到快速下山看了一下，登时就恼了。
大致数了数，至少八百人，而且看穿戴，绝对是正规军，还不是一般的州兵郡兵之类的。要不然凑不齐那么多重甲。这么多人，明显不可能是路过。
申金暗自恼怒，因为铁山那边的县太穷，没什么油水，自己从来不去那边抢劫，在黑山郡抢劫也尽量不杀人，避免刺激官军，没想到官府还是派人来攻打自己。还是从自己没想到的铁山方向。
”老子不招惹你，你还敢来撩虎须？等着，等干掉这批人，老子就带人杀过去教你铁山郡做人！”申金恶狠狠的想着。至于能不能打赢，申金毫不担心。
整个山寨近两千人，100多弓马娴熟的骑兵，都穿着轻甲，就这100多人，在平原上面对500轻步兵都不带怂的，虽然这里地形不利于骑兵发挥，但就算下马也是战力惊人。此外还有三十副重甲和100多张强弓，寨子里的弟兄至少都穿着镶铁甲，这样的实力，县城都敢打，就这四百来号人，还有一批穿着皮甲，真不够自己打的。
等双方靠近，李忠也脸色沉重了起来，消息还是不准确，对面不但有三十副重甲，轻甲的数量也不止一百多，至少有五百，至于镶铁甲那是人手一件。李忠忍不住心中大骂，这黑山郡的官兵是吃屎的吗？竟然让一股盗匪发展到这种地步。
其实也不怪斥候，黑山盗出门打劫，基本是骑兵出动，这里基本没有商队往来，就算有，也是有关系提前打好招呼的，盗匪们意思意思拦截一下，很多人装备也不穿出来。没有战斗，谁没事穿着沉重的盔甲乱跑，自然对黑山盗的装备存在了误判。
至于这些装备，都是最早一批马匪攒下来的，这黑山盗之前在宪州草原纵横，经过数代马匪积攒，才攒下了这些家底。随着宪州草原被天火烧了个干净，马匪也带着积攒的家当来到这里占山为王，积攒的家当也带了过来，经过数年发展，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李忠有点骑虎难下，打吧有点难受，胜肯定能胜，但损失估计会有点大。不打吧，阵型都摆开了，这时候后退，几百米的距离盗匪最多一分钟就冲过来了，还有一百多骑兵，谷道狭窄，撤退缓慢，到时候被追着尾巴一顿揍，损失更大。
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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