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米纳斯伊希尔……”阿拉贡抬头看着那些高耸的尖塔，“现在还剩下多少人能记得这里是昔日的刚铎之都，又有多少人知道这片不毛是那些儿时的诗歌中所吟唱的芳草如茵之地。”
在离开米纳斯魔窟的时候，阿拉贡如此感慨道。
这是他们离开米纳斯蒂利斯的第二天。
如同甘道夫所料，根据斥候的汇报，米纳斯魔窟根本没有守军存在，只剩下一个空壳。
当他们的大部队接近那个被安格玛巫王占领了数百年的城市时，不少的士兵都在两座畸形的怪物雕像前停下了脚步。
那些是这座城市的守卫，它们对凡人有极大的恐吓感，让这个魔窟即使在无人驻守的情况下也拥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阿拉贡只是下令把魔窟前的那座桥烧毁，并留下一部分兵力守在十字路口上就立即启程。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大军继续前行，表面上相当平静，就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他们继续行军了两天都无人打扰，然而全军上下，无论身居何职的人情绪都越来越低落。
他们越是向魔多靠近，压在心头的不祥阴影就越加沉重。
在这一天即将结束之时，他们终于遇上了敌人的狙击。斥候汇报说发现了一支庞大队伍埋伏在前方，由半兽人和哈拉德人组成。法拉墨的手下认出他们曾在这里伏击过哈拉德人。
这是条很长的山路，地势十分险峻，但好在联军的探子们提早发觉了危险，反而令埋伏的敌军落入了陷阱。
联军用了很小的损失就赢得了这场战斗，士气也有所回升。但这场胜利并没有让将领们受到多大的鼓舞。
“这只是佯攻，目的是摸清我们的底。”在休息的时候，印拉希尔看着聚在一起庆祝的士兵小声说道，“他们在战斗的时候根本不在乎我们或者他们的伤亡，这只是一次试探。”
阿拉贡无言地继续前行。
当天晚上，当士兵们安营扎寨的时候，林雨和莱格拉斯同时抬起头，表情凝重地望着天空。
“戒灵。”
“而且不止一个。”
埃尔隆德的两个儿子也与他们一样，这里仅有这四个人的眼睛可以穿透云层，找到天空的魔影。
“看起来就算死了一大半也没办法阻止它们送死的决心。”张哲看着头顶的夜幕，“现在上面有几个戒灵？”
“剩下的四个都在。”林雨用她微微发着金色光芒的瞳孔注视着天空，取出弓箭瞄准了其中一只飞兽，“艾琳，帮个忙，我可不想让这些眼线一直在头顶飞来飞去。”
“这个距离？”伊莱丹诧异道，“弓箭可射不了这么远。”
林雨没有搭理他，只是单膝跪地，缓缓地移动着握弓的左手。
弓弦与箭上出现了蓝色的魔术纹路，刺客随即便松开了弓弦。
离弦之箭在霎那间就不见了踪影。
那些北方骑士们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技能，纷纷将视线投向了女刺客。
两秒后，埃尔隆德的另一个儿子伊罗何有些惊喜地喊道：“射中了！”
“上面的骑士呢？”
“被另一只飞兽接住，跟着其他的戒灵一起撤退了。”林雨有些遗憾地砸了砸嘴，“可惜凡铁很难伤到他们，不然的话他们现在一个都不会剩下。”
“无所谓，除了侦查和监视外他们干不了什么大事了。”阿拉贡淡然道，早点休息吧，之后的四天或是更长的时间中我们都需要赶路。”
说完他就走回了自己的营帐，白天的战斗令他有些疲惫。
张哲耸了耸肩膀，也向他自己的帐篷走去。顺带一提，阿拉贡已经把他们的魔法帐篷还了回来，现在他终于不用担心与两个女队友住一起的尴尬了。
虽说没办法享受偶尔的福利有点遗憾……
他看了看钻进了另一个帐篷的两个同伴，默默想到。
……
队伍的人数越来越少，与将领们预料中的一样。
每晚都有人脱离大部队，向刚铎的方向逃离。
印拉希尔为此安排了两倍的守夜人员，但即便如此也无济于事——第二天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队伍又少了几百人，连守夜的人都只剩下不到一半。
阿拉贡看了看地图，觉得是时候了。
当他们离开伊锡利恩，距离索伦的要塞仅隔着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荒原之时，阿拉贡让所有的士兵们停止了前进。
“我知道，这些天来，我们的队伍在不断缩小！不断有人离开我们，逃向暂时安全的后方。”策马跑到队伍的前方大声道，“我深知这场战役的危险性，我也知道我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所以，我并不会责怪他们。”
队伍之中出现了些许的骚动，但很快被将领们压了下来。
“我们的对手是中土世界数千年来最强大的恶魔！无人不畏惧它！”阿拉贡扫视着队伍中面露胆怯之色的人，说道，“现在，我给所有人一个选择，你们可以离开队伍，放弃这场战斗，前去凯尔安罗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里现在正被少数的敌人占领着！攻下它！为我们巩固后方！”
“不过请记住，一旦我们在这场战役中失败，那里将再度成为刚铎重要的前哨站，你们一定要随时警惕！”阿拉贡将手指向了队伍的后方，继续说道，“现在，所有想要回去的人请从我们的队伍中离开，按照我之前的指示行动。剩下的人将和我一起去攻打黑门。不用担心，这不算逃兵，无人会责怪你们。”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有人开始脱离队伍。
在短暂的集结之后，一队不足千人的队伍沿着来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哲点了点列队的人数，发现在这几天连续的逃离事件和刚才的分兵之后，原本一万人的队伍已不足八千。
还算乐观，比想象中要多不少。
阿拉贡与众将领们交流了一会，就带着队伍踏入了荒原，并在当天的晚上做了最后的休整。
次日，无望的征程已近尾声，先行的探路者已经找到了黑门的方位。
阿拉贡站在一座由火山灰堆成的山上，遥遥地望着巨大的拱门。
城剁上看不见什么东西，万籁俱寂。在巨大的黑门之后隐隐可以看见数个塔楼的尖顶。
他们无法攻克这些城墙和城门，即使他们带来巨大的攻城器械，即使敌军无力添置守城的兵力，他们也无法攻克。而且黑门的周围不知道还有着多少敌军，躲藏在阴暗的隧道里或是群山之中。
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们别无选择。
阿拉贡尽可能的在山上用极为有限的兵力来布好阵势，随后就策马下山朝着黑门的方向跑去。同行的有甘道夫，波罗莫，印拉希尔，伊欧墨，精灵与矮人，和张哲。
黑色的巨大城门在铁索哗啦啦的响动中缓缓打开，即使是张哲都对从里面即将出来的东西感到了一丝不安。
然而——
没有军队，没有武器。
仅有一名骑士和两个随从。
他带着高高的黑色头冠，将他的半个脸都遮了起来；他的坐骑不同于马，那个可怖的生物时不时从口鼻之中喷出一丝火焰。
骑士握着缰绳，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联军将领们的面前。
“我是索伦的嘴巴，西方人。”他用沙哑而傲慢的嗓音说道，“我会转述他所有的意志，现在告诉我，谁是你们的头？”
阿拉贡让自己的坐骑前进了一步。
“一个北方的游侠？”黑努曼诺尔朝他讥讽道，“难道你们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吗？仅凭一块精灵的破石头就把他推上这个位置？”
“站在你面前的是刚铎之王，伊伦迪尔的继承人。”印拉希尔将手中的长矛瞄准了索伦之口，“收起你的无礼，使者，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黑努曼诺尔人冷笑了一声，但没再反驳。
“说出你的目的。”阿拉贡沉声说道。
“立即退兵，并把安杜因河对岸的守军全部撤离，承认那里是黑魔王的领土，我的主人将从此与你们和平相处。”索伦之口用满是挑衅的语气说道。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甘道夫拍了拍坐骑，影疾立即听话地调转了马头，“告诉索伦，手底下见真章吧。”
“等等，老头。”索伦之口朝身后伸出手，随从将一个黑色的包裹递到了他的手中，“黑魔王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们。”
他将黑布揭开，露出了里面的物品——一把小巧的匕首，一个银色的衬衣，和一个灰色的精灵斗篷。
甘道夫的脸变成了铁青色。阿拉贡和莱格拉斯也是如此，只有吉穆利低下头用矮人语咕哝着什么。
他们不知道秘银甲是怎么来的，但那把“刺叮”剑确实是弗拉多的东西。
“认得这些吗？”索伦之口将秘银甲拿在手中把玩着，朝着联军的将领们问道。
没人回答他。
“一个哈夫林……”索伦之口接着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这些胆小的玩意冒着生命危险溜进黑门内部做这些小动作的，不过这些都没用，难道你以为他毁掉几个炉子丢出几块石头就能令整个魔多瓦解吗。”
甘道夫叹了口气，张哲觉得他仿佛在一瞬间衰老了无数岁一般。张哲和阿拉贡对视了一眼。
“我的主人已经提出了条件，就现在而言，我觉得这样的条件已经非常丰富了。”索伦之口傲慢地望着白袍术士，说道。
“知道那个哈夫林叫什么名字吗？”张哲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
“你们不会连名字都没拷问出来吧？这可不像是你们的作风啊？”张哲惊讶地看着他，“你们也太不专业了点吧……”
黑努曼诺尔人的嘴角抽了两下，没再理他。
“把东西给我们，然后滚回去召集你们队伍，告诉索伦，无论是什么条件我们都不可能答应。”阿拉贡冷冷地说道。
“哎呀，这可不行。”索伦之口将秘银甲和匕首又塞回了黑布中，“这是我们的战利品，想要的话自己……”
啪！
阎魔刀的刀面狠狠拍在了他的嘴上，同时，一只手飞快地将他怀中的包裹抢了过去。
索伦之口的两名随从拔出了佩刀，但还未来得及有所行动就被两把幻影剑将佩刀击飞。
张哲咂了咂嘴，将抢来的包裹抛给了甘道夫。
“我是使者！你们不能杀手无寸铁的使者！”索伦之口尖声叫道。
“我可没想杀你，不然你现在早就死了。”张哲将阎魔刀插回刀鞘，“叫别人胆小鬼的家伙居然是个胆小鬼，真是出人意料。”
吉穆利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精灵的嘴角也微微扬起。
“你想干什么，小子。”索伦之口心有余悸地摸着脸上被打的地方。
“跟你一样，送索伦一个小礼物。”张哲微笑道。
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个金属物品，将其拍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索伦之口忍着愤怒将那个东西从头上取下，随即脸色大变。
那是巫王的王冠。
“我觉得你的主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地看到他昔日下属留下的唯一一个纪念品的。”张哲咧嘴笑道。
“你……”
“好了，我们不用再浪费时间了。”张哲朝他回了挥手，两把幻影剑在同一时刻切开了两名随从的喉咙。
鲜血溅在了黑努曼诺尔人的脸上，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我们战场上见吧。”阿拉贡一提缰绳，朝着己方的阵地跑去。
“快走吧邮差，我还等着你送信呢。”张哲翻身上马，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嘱。
直到西方的将领们即将跑回阵地的时候，他们才听到背后传来的不甘怒吼。
……
“他们不知道弗拉多的真正任务。”张哲一边检查着腰带上悬挂的装备数量一边说道，“他们没有找到戒指，只有些猜测。”
大批全副武装的军队从黑门的两侧跑出，在联军的后方和侧翼也出现了数量恐怖的伏兵。
“弗拉多可能被俘后逃脱，或者戒指现在在山姆身上，不论如何，我们尚有一丝胜算。”张哲对甘道夫说道，“顺带一提，演技不错。”
白袍老者笑了笑，不无担忧地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们。
联军的士气已经开始动摇，魔多的军队在山下将他们团团包围，数量远远超过他们数倍。
“现在还要比试吗，我的朋友？”吉穆利朝站在他身旁的精灵王子问道。
“当然。”莱格拉斯抬手射出一箭，在数秒后插在了一个半兽人的脑袋上，“你还是比不过我。”
“这个不算。”吉穆利再度耍赖，指着莱格拉斯背的双刀说道，“砍死的才作数。”
阿拉贡看到这一幕笑出了声，但看到越来越近的敌军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不用担心，我的朋友，就算在这里到达旅途的终点，我们的所作所为也将成为赞歌，被人们永世传唱，直到阿尔达的终结。”莱格拉斯安慰道。
“说人话。”矮人翻了翻白眼。
“我们死定了。”精灵摊开双手无奈道。
“卧槽，要不要这么直接！”林雨转过头大喊道。
“怪我咯……”精灵王子满脸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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